夫人鬆了口氣,“那就好”
“告辭”
賀昭離開丞相府欲起身前往極夜山莊,卻收到主子的飛鴿傳書,立即調轉方向回到了安王府,此時的安王府亂成一團,氣氛也緊張的壓抑,只是因為王爺抱著的昏迷不醒的王妃。
所有太醫聚集安王府中,房裡房外皆是候著的丫鬟僕人,安王黑沉著臉站在一邊,診脈的太醫承受著極大的壓力摸了把額前的汗珠,極其仔細的為躺在床上的王妃把脈,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太醫們診出的結論是,這王妃的脈搏跳動低微,倒像是將死之人的脈相,可他們哪敢直接說出口,於是商量之後開了一劑猛藥,也道明瞭此藥的危險。
“安王妃的脈相薄弱,老臣們開的這劑猛藥雖可以短時間內刺激心臟復甦,但具體什麼時候能醒來還是要看王妃個人的造化,此藥雖猛,但不可多用,不然刺激太過會使心臟爆裂而亡,到時候就是真的無力迴天了”
“嗯,退下吧”安王只是淡淡應了聲意外的沒有發脾氣,倒是讓在場的太醫大口吐了口氣,如釋重負的快步離開了房間。
“管家,按著太醫的方子去抓藥,如有任何差池,唯你是問”
“是”管家拿著藥方遣散了房外圍著的丫鬟僕人,便趕緊去抓藥。
房中只剩下安王和沉睡的寧初,他緩緩在床邊坐下,伸手將粘在睡顏上的頭髮撩到一邊,眸色深沉,腦中不斷浮現她掉落懸崖的身影,眼底盡是自責。
“錦兒,你可會怪我?”
房中安靜了許久也沒人回應,倒像是他自說自話一樣。
而極夜山莊的一處種滿梨樹的雅苑,葉繁錦閉上眼睛打坐於梨樹之下,枝頭掉落的花瓣在空中打著圈飄飄然墜落,劃下美麗的弧線,最終歸於地壤,或落至她雪紅的肩頭。
周身的空氣格外安靜,即使她閉著眼也能感受到花瓣飄落的軌跡,耳邊帶過的輕風彷彿在訴說著每片花瓣的心聲,想要重回枝頭的心願。
她的內心卻並不能因此歸於平靜,周圍的安靜像是為了突出她心中莫名的煩躁,讓她不得不追尋這煩躁的源頭。
“莊主,這幾日葉姑娘一直在那打坐,葉姑娘悟性極好,你教她的內功心法幾乎都熟記於心,甚至能很快運用自如”林閣彙報著。
夜諜遠遠望著,輕“嗯”一聲不作回應,他自是知道她的悟性高,一教便會,但自從把寧初送回安王府,她就如這樣般日夜不休苦練內功心法。
雖說是他騙她在先,告訴她修煉到一定境界的內力可以化無形為有形,將平常看似不起眼的任何東西都能幻化成殺人工具,更能百毒不侵。
他知曉她中了毒,而且是畫溪閣的特製藥蠱,毒蠱固有上千種,他不知道具體是何種蠱蟲便無法找出解蠱之法,一旦任何一個步驟出錯都有可能危及到她的性命。
他不能,也不敢輕易嘗試,但看著時常坐在院中神遊的她,他不是不知道緣由,不管她對桑畫有沒有存在男女之情,至少現在她自己沒有一個能回去桑畫身邊的身份。
他教她內功心法,騙她用內力可以逼出體內的毒蠱,她便日日夜夜的打坐修煉,一次次嘗試著運用內力把蠱蟲逼出來,好幾次他偷偷看到她因為逼得太急而吐血。
每次他想要過去,勸她不要太心急,但腳剛踏出一步就又收了回來,或許這樣她才能轉移注意力不去想桑畫,儘管他的心一樣很疼,但他也有他的私心。
在遠處注視許久,他終究還是沒有過去,轉身離開。
“莊主,你不過去嗎?”林閣不懂莊主明明很在意葉姑娘,卻總是在門口遠遠看著,看到葉姑娘吐血明明擔心的要命,卻也還是遲疑了一下,在葉姑娘熟睡時又偷偷為她療傷。
“現在的我應該讓她很為難吧”夜諜仰頭望了望天,無奈一笑。
“恕屬下多嘴,如果莊主現在遲疑,那莊主的大計……”
夜諜冷厲的眸子瞪向他,“無需你提醒”
“屬下只是不想莊主白費了這麼多年的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