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新月得到賀連城的承諾,心中寬慰了幾分,她清楚賀連城的脾氣,他答應過的事情,不管有多難,也一定會做到。
見天色也的確不早,而賀連城神色轉淡,似有逐客之意,樓新月只得怏怏告辭離去。
賀連城靜靜的坐於書桌後,想起樓新月剛才所言,嘴角不自覺的輕輕上揚,清俊的眼眸中閃過一抹興味的光芒,或許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
他早該想到,以那個女人的膽識和機智,樓新月在她手上討不了便宜。所以此時他刻意忽略了自己剛才似乎還有些忐忑的心情。
七日斷魂丹嗎,他嘴角輕勾,喃喃低語著,幽深的眼眸不自覺的帶上了幾分柔和。
憑他的直覺,這絕對是那個女人隨口胡謅出來的。哼,她還真是能扯。
既然如此,他就配合她繼續演下去好了。他一點都不想告訴樓新月,其實那個女人身上或許根本就沒有所謂的“七日斷魂丹”。
沈千沫和百里笑身上當然沒有毒藥,這所謂的“七日斷魂丹”誠如賀連城所猜測的那樣,的確是沈千沫根據前世看過的那些武俠劇隨口瞎編的。
只是此時,二人已完全沒有了探討七日斷魂丹的興致,而是被另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情所困擾。
“謝兄,根據我剛才的診斷,你現在的身體太過虛弱,加上這地牢溼氣太重,若是你繼續呆在這裡,得不到好好休息的話,或許會有滑胎的危險。”百里笑面色凝重,憂心忡忡的說道。
沈千沫還是保持著剛才安靜靠在牆壁上的姿勢,聽見百里笑這番話,她身形未動,臉色如常,雙手卻下意識的撫上了自己的肚子。
這裡面正孕育著一個新的生命,是她和孟元珩的孩子。
算算日子,應該是上次孟元珩留宿風荷院那一晚吧。
想起那晚兩人的纏綿,她不禁輕扯了一下嘴角,忽然發現自己竟是如此想念那個有著淡淡草藥味的堅實懷抱。
只是她和孟元珩之間好像只有一道賜婚的聖旨,還沒有正式成親呢。這麼說她現在是未婚先孕了嗎?
怪不得這些日子以來她特別容易疲累,原來是這個原因。
怪不得她墜崖之後昏迷不醒魂遊天外之時,總是隱隱感覺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將她拉回,原來是這個小小的生命在牽絆著她。
說起來,這個孩子的命真是比她還硬,從那麼高的懸崖摔下來,居然還能堅強的存活在自己腹中。
阿珩,若是你知道這個訊息,是不是也會像我一樣開心?
不行,她不能讓這個還未成形的小生命有事,她一定要好好保護自己,更要好好保護這個意外而來的小生命,她和阿珩兩個人的孩子。
百里笑見沈千沫久久不動,也不說話,以為她身體不適,面露憂色的問道:“謝兄,你……你還好吧?”
片刻的沉默過後,回應百里笑的只有一句淡淡的話語。
“百里笑,你去跟獄卒說,我要見賀連城。”沈千沫緩緩張開眼睛,眸光堅毅而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