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嵐師姐,你是不是受傷了,為什麼你身上有一股血腥味?”
“清嵐師姐……”
“……”
“閉嘴!”一聲清冷而又果斷的呵斥。
然後,所有這一切若隱若現的聲音都隨風飄散,漸不可聞。
夜色無邊,天地蒼茫,一切又恢復了平靜,只剩下呼嘯而過的風聲,久久迴盪。
賀連城從一片靜謐中醒來。
緩緩張開眼,他素來凌厲張揚的眼眸有一瞬間的茫然,彷彿一下子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
下意識的起身,胸前一陣刺痛驀地傳至心尖。
突如其來的疼痛讓他的心猛地揪緊,卻也讓他的意識漸漸清明。
手上彷彿還殘留著她溫熱的觸感和淡淡的馨香,可是胸前傳來的刺痛感卻毫不留情的將他心中僅存的一點心猿意馬完全粉碎。
他想起自己昏迷前,她面無表情的對自己說,這一簪,希望能讓他清醒一點。
他自嘲的笑了。的確,他現在是清醒了。他清醒的認識到,這個女人,對自己是毫無感情的。
他檢視了一下胸前的傷勢。傷口上的血早已凝固,顯然這一簪刺的並不深,跟他在天山學藝時,在戰場殺敵時所受的傷比起來,這個簡直微不足道,可以忽略不計。
可是,儘管這一簪只是淺淺的刺破了他的胸口,他卻依然感到心如錐刺般的疼痛。
抬眼掃視四周,偌大的房間空空蕩蕩,只有他一個孤零零的身影,在油燈昏黃的光暈中顯得孤獨而清冷。
這個女人呢?難道已經逃走了?
可是賀府重重守衛,她又身懷有孕,如何能夠逃得出去?
他迅速起身下床,推開門一看,眼前的一幕讓他大吃一驚。
聽松園的幾十名守衛居然全都倒在了地上。
全是一刀斃命,下手幹淨利落,連出血量都很少。顯然是專業的殺人手法。
一番檢視下來,賀連城英挺的劍眉越聚越攏。
“來人!”一聲厲喝,在寂靜無聲濃重如墨的夜色中傳遍了賀府上下。
今夜的賀府,註定失去了往日的寧靜。
被綁在聽松園內寸步難行的沈千沫不見了,被關押在地牢暗無天日的百里笑也不見了,更恐怖的是,聽松園內幾十名守衛一下子全被莫名其妙割了喉,死的無聲無息。
更甚者,雖然賀連城及時將自己身上那件染血的衣衫換下了,但還是有眼尖的侍衛發現,連他們家神勇無比舉世無雙的將軍居然也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