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勳看著沈千沫一舉一動均淡定從容的模樣,不禁歎服不已。
在她用匕首颳去他手臂上腐肉的時候,就連聞人淵和雲翳都不忍直視,可是沈千沫卻是面色如常,手起刀落,動作絲毫不見停滯和猶豫。這專業的手法,這淡然的神情,這嫻熟的姿勢,一切都是那麼理所當然,沒有絲毫違和之感,好像這個女子天生就應該會這個似的。
這個煊王妃,果然是個非同一般的女子。
這是在場所有人共同的想法。
“多謝煊王妃。”因為服用了麻沸散之故,曹勳有些昏沉之感,他強自支撐著,對正在回身整理醫藥箱的沈千沫真心道謝。
沈千沫回頭淡然說道:“曹將軍不必客氣,這藥對外傷感染效果很好,若是其他將士有需要,曹將軍也可以讓他們找我。”
“末將替錦陽關所有將士謝過煊王妃。”
煊王妃不僅醫術高超,膽識過人,更難得的是還體恤下屬,妙手仁心,曹勳感念於沈千沫主動治傷的恩義和她對待下屬的關愛,自此對她刮目相看,也對她真心服從。
此時的沈千沫萬萬沒有想到,自己此番為曹勳的治傷之舉,會在日後換取他對自己的一世忠心。
聞人淵剛才看到曹勳的箭傷,面露憂色的說道:“曹將軍中的這一箭,力道很是驚人,賀連城此人的確是不容小覷。”
“哼,只是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何足畏懼,老夫是一時不慎,著了他的道而已。”曹勳出師不利,被賀連城一箭射中受傷,本就心中憋悶,此時自然口氣不善。
沈千沫嘴角一勾,暗自好笑,這個大鬍子將軍惱羞成怒的樣子,還挺有趣的。
四人正聊著錦陽關兵力佈防的情況,忽然門外一名參將來報。
“啟稟將軍,那馬世祖在牢裡大聲吵嚷,口出惡言,說是一定要見姚文濤姚將軍。”
曹勳一聽,滿是黑鬚的臉色立馬愈加黑沉。
馬世祖此人,來錦陽關做副將不到一年的時間裡,除了吃喝享樂,就沒做過什麼有建樹的事情,還總是在自己耳邊抱怨邊塞苦寒。念著他只是仗著大皇子和姚充的後臺,來這裡掛職鍛鍊的,再過個把月就可以滾回京城了,他也懶得管他。
可是這次,馬世祖顯然就沒那麼好運了。
雲翳譏笑一聲,搖搖頭,不齒的說道:“這個馬世祖,就這麼迫不及待想被砍頭嗎,都打入地牢了還不安份,偏要在我們面前刷存在感,真是無藥可救。”
聞人淵也是一臉嫌惡。他心性耿直,自然看不起馬世祖這種貪生怕死之人。
一時三人都將目光投向了沈千沫。
沈千沫面色如常,語調平平的說道:“擾亂軍心者,斬,臨陣脫逃者,斬,無論從哪一條來說,這個馬世祖非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