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漆漆的大門橫在面前,門上的白色雲紋在青銅野獸造型的黃色古燈映照下,讓人看了汗毛根根豎起。估計順利兄弟也是這種感受,兩人不約而同,伸手推門。兩人手上加力,大門在吱吱呀呀聲中,敞開了。沒想到,大殿裡面居然有光!我們立即戒備起來,等了一會兒,不見任何動靜,這才試探著慢慢進入大殿。進來才發現,大殿四周牆壁上有好幾盞和大門外一樣的青銅古燈,同樣發出黃色的光。
從邁進大殿的一瞬間,我就隱隱約約又聞到了那股直衝大腦的香氣。我環視著,其他人彷彿都沒發覺,依然在小心翼翼地在大殿中探查著。難道是我多疑了?也許是神經繃得太緊,容易聯想。
“這裡的燈難道也是長明燈?”書生問道。
“應該不是。雖然現代科學不能對長明燈的原理有定論,但在考古界普遍的觀點是,長明燈之所以可以長明不滅,分為兩種可能。一個是燃料的高效性,一個是點亮的時效性。”老許回答。
書生模仿著老許的腔調:“所謂高效性,就是燃料比較耐用,比如傳說中始皇陵用的鮫人油。所謂時效性,就是有些墓葬內的燈盞經過一定的設計,人來即明,人去即滅,使人覺得燈是一直亮著的,做到長明。我說的對吧,許教授?”
老許推推眼鏡:“不錯,孺子可教也。正是這樣,所以我說這裡的燈應該不是長明燈。你們仔細看,這裡的所有燈和門外的兩盞一模一樣。這個構造,我在門外時就留意了,根本不可能儲存太多的燃料。從考古發現到現代科學,據我瞭解,都不存在這麼一種耐燃材質,可以用如此少的體積,提供千百年的燃燒。至於時效性……”老許降低了聲音接著說道:“你們還記得嗎,當時從小道出來,周圍那麼漆黑,可是我們在發射照明彈之前,已經發現這座宮殿,其實就是因為門外那兩盞燈。這說明什麼?”
“在我們走出小道時,門外的燈就在亮著。很有可能門外的燈根本不是隨著我們進入才亮起來,而是一直在亮著!”玲瓏回答。
所有人一下都不在出聲,現在我們都意識到了一件事。這裡的燈根本不是依靠什麼“高效性”或者什麼“時效性”。那麼,在這千百年來,一直能維持它們發光的是什麼?
“這說明,一直在有人管理這些燈,在不斷為它們注入燃料,維持照明。”四爺說出了我們意識到的關鍵點。
我的汗毛一樣子立起來了,順利兄弟也是立即掏出了槍,開啟頭燈,環視周圍。
四周依舊寂靜的令人發慌。
老許將頭燈換了一塊電池,然後調了調頭燈的聚焦,開始四處探查情況。大殿裡除了幾根兩人環抱粗細的木頭柱子外,並無他物。牆壁上只有那幾盞發著鬼火般的青銅野獸造型的燈,也無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我們沒有任何發現,都盯著老許,畢竟在考古方面,他才是權威。老許四周轉了一圈後,突然抬頭,將頭燈的光柱定在頭頂之上。我們被他嚇了一跳,也都隨著將頭燈射向屋頂。
數條燈柱聚集在屋頂,照的一片通透。只見大殿的屋頂被設計穹頂模樣。穹頂內側是一個大型的八邊形外框,外框內是圓形,圓形的材質看不出是什麼,但在頭燈照射下,不斷閃著奇異的光芒。
“太神奇了!這真是奇蹟!”老許激動不已,也不顧學者身份了,拉著玲瓏和四爺說道:“你們知道嗎,在考古界,根本沒有發現過完整的先秦建築。但是在文獻零星的記載和考古界碎片時的遺址考察中,可以得出結論,自戰國後期至先秦,建築的製造工藝長足發展,古人可以建造出很多令現代人無法想象的宮殿和陵寢。只是先秦時期一般宮殿都是平頂或者尖角屋頂,像這種穹頂式的建築在文獻中幾乎沒有任何記錄。也許酋芫部落吸收了中原和西域兩個方向的建築特點,並將它們融合,發展出自己獨有的建築風格。”
“許爺,你先別激動。這頂子上有些不對。”阿順說道,“大家都把頭燈閉了。”
我們不明所以,都按照阿順說的,將頭燈關了,然後抬頭看那穹頂。只見,在青銅古燈的光芒下,整個穹頂在黑影中微微泛出無數光點,如同小時候夏末秋初的夜晚,在鄉下的老宅子裡,躺在媽媽懷裡,遙望的浩瀚星空。
“這他孃的太神奇了!那到底是什麼?”書生說道。
“太神奇了,太神奇了……”老許已經沒有其他詞語了,不斷嘮叨著這一句。
每個人都被這一幕震撼著心底最深處的觸覺,不知過了多久,才慢慢回過神。我們仔細看了半天,推斷這穹頂上有一塊巨大的綠玉石作為“螢幕”,反射著下面青銅古燈發出的光芒,形成了“星空”奇觀。
“這裡太奇怪了,無論是翥裉還是鳴塗,在這麼一個洞穴內修建這樣奇怪的一座宮殿,目的是什麼?”阿順的話將我們的思緒都拉回到現實。
對啊,這座宮殿存在的意義是什麼?進入大殿後,我們就開始尋找,這裡除了進來的大門之外,並沒有任何通道,也沒有其他發現。可是酋芫部落耗費大量人力物力,搭建的高臺,就是為了放這麼一座無意義的宮殿?就是小學生都不會相信。
那麼一定有什麼秘密存在這裡。之所以我們沒發現,一定是有什麼被忽略了。每個人都在沉默著,試圖發現一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