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左右為難,不知道該相信誰。潛意識卻提醒自己保持戒備,我手中不自覺握緊了槍,腳下慢慢挪動,在書生和四爺他們的爭論中,我已經悄然挪到了一邊,和兩方都保持一定距離。聽著兩邊喋喋重複的爭論,我索性掏出打火機和煙,想要抽一支緩緩神。誰知,手碰到煙時,我突然想到了一個辦法。
之前,接受了將近二十年教育,讓我一直不相信神鬼之說,覺得都是無稽之談。可是,西方很多大學,甚至是知名學府,都設有靈學。中國的一些大學建築系也有風水勘輿類的學科,歸根到底這些上綱上線可以被定為迷信的東西,也許只是科學還沒涉及的領域。比如說鬼,有些科學家堅持認為,鬼魂的確存在,是一種生物死亡後留下的磁場,只要觀測條件適當,就能夠探知。
如今,這次支鍋行動,讓我見識了太多詭異的事物,很多原本只存在於電影和小說裡的東西,居然真的存在。書生和四爺都在說對方是鬼,我只能透過自己的辦法來判斷。我記得羅瞎子說,鬼乃人死之後殘留的能量,無質無形,所以鬼是沒有影子的。
我藉機向前走了兩步,點菸的同時,用眼睛仔細看書生和四爺那波人。這個小廳面積不太大,光線很暗,打火機亮起來的時候,光線照射到四面八方。我的影子一下子就出現了,拖在後邊,映在牆上。而書生和四爺他們,通通沒有影子!
我的頭皮瞬間就麻了,汗毛根根立了起來,腦子有些懵。我抽了一大口煙,強制自己鎮定了一下,藉機又打著打火機,睜大眼睛。可是,四爺、書生、玲瓏、老許和那些曹家兄弟的腳下,依舊沒有任何影子。反而在火光的對映下,那些人的身形都有些霧化,朦朦朧朧看不真切。這他孃的,難道他們都已經成了鬼?!
人在極度恐懼下思維會瞬間短路,但是一旦轉過彎反而鎮定無比。我抽完那支菸,心裡已經鎮定了。我手裡握緊了那把槍,也隨時準備咬破舌尖再搞一次真陽涎。然後冷眼看著還在爭吵的兩方人馬,厲聲說道:“他孃的,都別吵吵!丫的都別跟我裝了,你們都他孃的死了。如果還拿我當朋友,都該去哪去哪,倘若我還能活著出去,每年的三節一日,都給你們送錢送飯。”
“草,板人,你他孃的說啥呢?”
“夏南,我知道你因為書生的事傷心過頭了,但是你得接受事實。”
書生和四爺都盯著我。
“我聽說,辨別人鬼的最簡單辦法就是看有沒有影子。那麼,你們都看看自己吧!”我突然開啟我的Zippo打火機。
火光之下,一片慘白。書生和四爺他們不約而同低頭,然後一陣沉默。打火機被我合上了,眾人都沒有說話。玲瓏突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四爺,阿順,我們也死了麼?”
我心裡難過的很,眼前的夥伴是和我一起來的,除了我就這麼不明不白的都死在這裡。我胸口堵的不行,不知如何發洩。
四爺和書生對望了一會兒,突然轉過身,惡狠狠地看著我。四爺說道:“原來,活著的只有你!”
書生接道:“枉費灑家這麼擔心你,原來你不夠義氣獨自逃生!”
“哼哼,不能讓他獨自逃生!”
“憑啥讓他活著,我家裡還有父母媳婦兒呢!我不想死啊。”
然後聲音變成了一種“弄死夏南!”
接著,四爺書生他們突然飄了過來,對,沒錯,就是飄。他們再也不掩飾了,或者說突然明白了自己成鬼的現實。
雖然知道他們已經死了,但是還是下不了手去開槍,雖然開槍也毫無作用。我轉頭便跑,憑著記憶,左拐右拐,終於回到了開始的那個小石屋。石門被我重新關上。
但是,這毫無用處。因為,我眼睜睜看著他們,一個接一個的穿牆而進。我心中大駭,大喊救命。四爺,書生他們卻哈哈大笑,面目越來越猙獰,一起逼近。
到了這個地步,只能用那真陽涎了,我心裡一橫,一口咬破了舌尖,不顧鑽心的疼痛,混合著唾沫,就噴向了撲過來的書生。那唾液劃出一道弧線,穿過書生的身體,落在了地上。沒起作用!我心裡一驚。
四爺和書生他們一起撲過來,一下子卡住了我的脖子。我只覺得呼吸越來越困難,卻無法抓住他們的手。意識開始慢慢渙散,他奶奶的,只能等我死了變成鬼,再和他們算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