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遲、那時快,四爺突然出手,幾步就衝了過去,五頭巨蟒顯然沒料到四爺居然敢近身,貌似愣了一下。就這一下,四爺足以衝到攻擊範圍內。軟劍嗖的一下,扎向了巨蟒昂起的脖頸下方。平時都說打蛇打七寸,就是因為蛇頭下越七寸的位置恰好是它的心臟部位。可這巨蟒身體十多米,那心臟的位置還真不好看準。那四爺也是想刺向它的內臟,然而這巨蟒看似光滑,實則外皮有一層鱗甲,饒是四爺那束腰軟劍是個寶物,卻僅僅砍傷了巨蟒,並沒有刺進去。
書生驚呼一聲,說道:“我操,這是蟒蛇嗎?我看都快成蛟龍了。鱗甲居然這麼堅韌!”
“板人別胡說。哪有什麼龍,就是一條五頭怪蛇。四爺這兵器雖然攜帶方便,但是軟劍不同於硬劍,一般都是用劍刃傷人,軟劍劍頭很難發力刺人。”我說道。
四爺一擊得手,立刻反身退回,對我們幾人高喊,讓我們先撤。可是,四爺在上層寢殿為了我們和嬰屍煞拼命已經受了傷,這次我們實在不忍心拋棄四爺。沒等我們說話,巨蟒已經發動攻擊,張開五張血盆大口,一下就衝向了四爺。四爺早有準備,側身一個翻滾,躲開了這一擊。不知是四爺身上的傷口影響了他,還是那巨蟒故意聲東擊西,還沒等四爺起身,巨蟒尾巴已經掃了過來。這次四爺可無法躲開了,重重的吃了這一下重擊,身子一下飛出去好幾米遠!我們三人目瞪口呆,大腦一下子停止了運動。還是老許最先反應過來,趕緊大喊快點救人!我們這才反應過來。
四爺就躺在我們前面不遠處,一動不動,也不知情況如何。書生也急眼了,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用力砸向五頭巨蟒。我和老許大步跑過去,也不管四爺傷勢如何、到底能不能動,一把扶起他,抬著往回跑。巨蟒被書生砸了一下,盯著書生就衝了過來。
以前我看過一條新聞,說有一個年輕的媽媽,買菜回家,遠遠望見自己兩歲的孩子在4樓陽臺上即將掉下來,這個媽媽扔了菜就跑,居然在孩子墜落在地上之前跑到了位置,並接住了孩子。後來經過計算,這位媽媽的奔跑速度幾乎達到了男子百米世界紀錄的速度。由此可見人類的潛能是無限的。我們也是如此,一方面是惦記著四爺的傷勢,另一方面是對後邊緊追不捨的五頭大蟒的恐懼,腎上腺激素大量分泌,平時連一袋面搬著都覺得沉的我,居然和老許抬著四爺奔跑飛快。書生緊隨其後,大喊快點上臺階!
雖然上面還有嬰屍煞,可這時候真是顧頭不顧尾了,沒遇到的總是不如遇到的更讓人害怕。這後邊的五頭巨蟒是眼下現實的威脅,我們除了向上層寢殿跑,實在是無路可以走了。慌亂之中,我和老許只好抬著動也不動的四爺往臺階上跑。幾下就跑到了臺階最上面,洞口還在,來不及多想,我和老許連拉再推,才把四爺弄上去。書生在後邊不停拿起地上的碎石砸臺階最下邊的大蟒蛇,急的不行,不停地喊“快點啊,夏總,我快頂不住了,那大蟒蛇就要到了!”
好在我們四人都順利從那洞口爬了上來,趕緊將四爺放在地上,然後三人也顧不得檢視周圍還有沒有那嬰屍煞,先把旁邊的石臺用力往洞口推,想讓石臺回位,擋住洞口,防止那巨蟒爬上來。然而,我們三人竭盡全力,卻僅僅將石臺推回半米左右的距離。我們滿身大汗,卻無法堵住那洞口。五頭巨蟒本來離我們也不遠,如今我好像都聽到了那怪物發出的嘆息聲。事不宜遲,不能再浪費時間了。我急忙跑過去,一把扶起四爺,用力一背,轉身就走。好在四爺身材很標準,並不是太沉,雖然我步伐沉重,但尚能堅持。
老許和書生一個在前一個在後,將我保護在中間。手電對映下,地面上原本寸伸的黑水已經不見,也不知道流到什麼地方去了。倒也沒發現那些嬰屍煞。剛走沒多遠,後邊五頭巨蟒已經從那洞口處伸出了令人恐懼的五個頭,藉著老許向後照射的燈光,我一下就看到了十個紅燈籠一般的蛇眼。
我招呼他們兩人,向來時的寢殿大門那裡跑。沒想到,屋漏偏逢連陰雨,四具青銅棺又是一陣異響,四個圓滾滾的大肉球冒了出來。孃的,這些嬰屍煞不好好睡覺,來湊什麼熱鬧。
“你們想好怎麼個死法了嗎?我寧願被這嬰屍煞毒死、咬死,也不願意被那怪蟒吃了。”書生看來已經絕望了。
“先別說這喪氣話,還沒到山窮水盡的地步。打起精神,看看能不能開啟那寢殿大門。”我這人就這樣,越是困境裡,越是冷靜。
“夏南說的對,大不了和它們這些畜生拼了,咱們就是死也不能讓它們得好。”老許雖然是一名教授,但是絲毫看不出文人的懦弱,可能是長期在野外考古工作,練就的一身膽量。
大家嘴上交流著,腳下可沒敢閒著,青銅大門離我們本來也不遠,如今幾步就衝到了大門前。可是無論是拉還是推,大門好像被鎖上了一般,紋絲不動。我們正著急呢,那五頭怪蟒已經離我們不足十米了,丫的居然不緊不慢的,只是慢慢昂起了頭,這個架勢傻子都知道,是蛇類的標準攻擊前置動作。恰在這時,那四個肉球也滾到了不遠處,只是它們的目標好像這次不是我們,一直環繞並盯著那大蟒蛇。大蟒蛇好像也預感到了危險,頭轉向了後方,和四個大肉球對峙了起來。
我想,這真是老天開眼,趁著這幾個冤家在那商量著誰吃我們的問題,趕緊想轍離開這啊。我四處摸索著青銅大門上的花紋,妄想從中找到開啟大門的機關,可是幾乎能夠到的地方都摸遍了,大門依然沒有任何反應。書生和老許在檢視著四爺的傷勢,老許皺著眉頭說,我剛才摸了摸,四爺還有呼吸,脈搏跳動也算有力,應該沒生命危險,只是肋骨和手臂可能骨折了。這也看出來,那大蟒蛇的實力,只是尾巴一擊,差點就要了四爺的命。要是掃在我身上,估計立時就去見上帝了。
我還想進一步搜尋開門的機關,那邊大蟒蛇已經開始和四個嬰屍煞接上火了。嬰屍煞畢竟只是一種邪物,並沒有什麼智慧,只是本能的去攻擊周圍的一切帶有生氣的東西。它們依然是靠嘴裡射出的黑水毒液和鋒利的牙齒去攻擊,而大蟒蛇雖然已初具智慧,只是肉身之軀,還是難以抗拒那黑色毒汁。一會兒的功夫,五頭巨蟒全身都掛了彩,露出綠色的體液。那巨蟒也是被嬰屍煞打急了眼,尾巴不停左右掃蕩,將嬰屍煞像打高爾夫球一般,抽打得到處亂飛、亂滾。可是嬰屍煞畢竟已不是生物了,哪裡怕這些摔打?所以這麼打了一會兒,那五頭巨蟒已經處於下風了。
我急的滿頭大汗,這該死的手電筒照射面積太小,還得分出兩支去觀察那邊的戰況,所以找來找去,也沒發現什麼開門的機關。恰在這時,四爺居然醒了過來。看他滿頭大汗的樣子,也知道傷的不輕。四爺很虛弱,聲音也很小:“別管我了,你們想辦法跑出去...”
書生聽見了,也壓低聲音說道:“四爺你放心,要走一起走,不會拋棄你的。只是現在看來,恐怕我們誰都走不了了。這該死的青銅門不知道怎麼回事,鎖上了。”
我原本以為,那五頭巨蟒和四個嬰屍煞得鏖戰一會兒,哪知道其中一個嬰屍煞被巨蟒尾巴掃到了我們這邊,那嬰屍煞舞動著好幾條胳膊,滾著滾著就到了我們前面。丫的也不管巨蟒了,張開滿口利齒的大嘴就衝我們撲了過來。現在進退無路,莫名其妙地被困在這,四爺情況也不妙,我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一把抽出軍用匕首,就朝那個肉球衝了過去,兩步衝到跟前,一腳將丫的踢翻,手上一發力,軍用匕首像活塞似的,連續刺了十幾下。這玩意早已不是生物,根本沒有痛覺,一個後滾啥事沒用。然後一股黑液從它嘴巴射出,我早有準備,閃身躲開。打不死也殺不掉,這麼耗下去我的體力很快就跟不上了。我看那邊巨蟒和剩下的三個肉球玩的真嗨,趕緊瞅個機會,用盡力氣一腳踢到身前那嬰屍煞,丫的果然跟皮球似的滾向了巨蟒那邊。
我知道,在這麼下去,那巨蟒肯定會掛掉,等它死了我們幾個也得完蛋。我跑到青銅門下,一把將四爺扶起,想帶四爺他們想辦法在穿過洞口去下層冥殿找找生路。沒想到,無意間將四爺的後背貼到了那青銅大門上,那大門發出一絲微弱的響聲。雖然聲音不大,可當時我們幾個都緊張到極點,聽覺、視力、嗅覺等感官都被充分調動起來。所以,這聲異響還是被我們敏銳地捕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