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埋頭在他耳邊回:“應該不會難到他。”
王浩扭頭看我。
我再攏著他耳朵和他透露:“他從小聽到大,在家裡經常唱,完全沒問題,不信你就聽。”
於是孩子的聲音出來了,是還有一些沒有退去的童聲。但一點不影響聽感。甚至還給這首歌注入更鮮活的力量。
女兒也加入進來。
他說風雨中這點痛算什麼。
擦乾淚不要怕,至少我們還有夢。
是啊。
很小的時候覺得自己出生在山村,在大山裡,於是就覺得自己很慘很悲哀。
做夢都想從山村走出來。
會因為別人有一包自己吃不到的辣條而心酸,羨慕人家有洋娃娃。
新衣服。
新鞋。
可我只能穿我姐姐穿不得的,穿她剩下的。
雖然自己也經常抗拒。
可知道得不到新的,於是也會在心裡盼望姐姐能夠快點兒長,快點把她還沒穿舊的衣服鞋子給我。
後來讀初中,剛入學時我覺得自己像籠子裡放出來的鳥,我以為自己終於自由了。
因為每個星期可以有七塊五的生活費。
那可是一筆不小的數字,可以讓我……買好多好多小零食。
可我卻忘了念高中還要一筆更大的錢。每個星期七塊五的自由,沒想到終結的這麼快。
就在初三時我才意識到家裡是不可能送我念高中的。
因為從初一開始,我的成績在班上就是名列前茅。
班主任以及校領導都很看好。
我們學校每一年都會出二三十個優秀學生,這二三十個學生會進入縣城頂級的高中,南中。
南中的名氣在全省都是數一數二的,傳聞中“一隻腳邁入南中等同於另外一隻腳邁入大學”。
南中每年都會向清華北大輸送一二十個學生。
而我初一時是全級前30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