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自己紮了多少下。
但每一紮都刺入了宋元平的身體裡。
宋元平被紮成了一個蜂窩,早已死得不能再死。
李辰安站了起來,蹬蹬蹬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
閉上眼任由石灰刺激之下的淚水長流。
過了許久他才睜開了眼,才看見自己渾身被染紅的血跡。
衣服是黑色的,那些血也就分辨不出顏色,滴答的往下滴著,落在了鋪了一地的石灰上,方才顯露出了它的紅。
有宋元平的,也有他自己的。
他裂開嘴笑了起來,忽然有一種如釋重負還有死裡逃生之後的暢快。
原來殺人也不過如此。
和殺豬沒啥兩樣。
只是雙手在不停的顫抖,雙腿也在打著哆嗦。
這一次真不是那不二週天訣在自行行功,而是剛才緊繃的神經和肌肉鬆弛下來之後的應急反應。
來不及多想,也來不及看看自己受了多重的傷,他甩了甩有些酸楚的手臂,將匕首在衣服上擦拭了一下塞入了袖袋中,又將那口小木匣子用布包裹了起來綁在了身上,開啟了暗門的機關,探出腦袋左右張望了一下,二層樓上依舊沒有人。
也不知道那姑娘和另外那人殺到何處去了。
還不知道那姑娘究竟想要找個什麼東西。
這些不是他關心的事。
任務已完成,只是為此付出的代價有些大,不過富貴險中求,這已經算是一個很好的結局了。
他悄無聲息的下了樓離開了這處小院。
他沒有去看一眼餘火尚未熄滅的那處小樓。
他踉踉蹌蹌的奔跑在夜雨中,才發現胸口有幾道宋元平臨死時候留下的傷口。
那些傷口在汩汩的冒著鮮血。
他本應該停下包紮,但此刻他只想趕緊回小酒館那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