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通河已成一片廢墟,廢墟里七橫八豎躺著不少人的屍體。
河畔兩旁鱗次櫛比的房屋早已倒塌,四通八達的道路也四分五裂,煙塵瀰漫。
占星七政的情況很不好,寬大的七政袍破爛得和路邊的乞丐服並無區別,傷口中滲出的血水黏住衣服,呼吸都疼。
他臉色蒼白,眼底閃過一絲悔意。
如果不是他囿於故惑之情,那些跟隨他前來鎮壓屍禍的學生和兵卒不會死傷如此慘重。
稷宮帶出來的三十學子,已然所剩無幾。
巡防營配給他三隊人馬,已經死得差不多了。
那些士兵以螻蟻之軀擋在他身前,怕得渾身都在顫抖,卻還是義無反顧地衝向先生,然後被青蒼貫穿。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
沒想到他一具屍體竟能用得這般嫻熟。
占星七政苦笑一聲,心想便是其他三個傢伙在這裡也怪不得他,畢竟不管怎麼看那都是先生無疑。
正當他準備迎接死亡的時候,突然聽到身後發出一聲暴鳴之聲。
一條金龍嘶吼著從他的身旁呼嘯而過。
仔細看,才發現那不是龍,而是槍。
霸王槍。
沒等他反應過來,一道通體金黃的人影便從他身邊掠過,手掌直擊霸王槍托,抵著霸王槍刺向蒹葭先生。
“不可!”占星七政大吼道。
風長空一直未曾突破至虛道,即便在第一時間就用出無敵無我和背水一戰,依然不可能敵得過蒹葭先生。
可霸王講究的便是一往無前,風長空哪裡會因為占星七政的兩個字便選擇停下。
金龍跨過八通河,刺入蒹葭先生體內,然後將他釘在河對岸的地面上。
風長空居高臨下地看著蒹葭先生,對占星七政說道:“若是蒹葭先生在世,得知你因過往之情任他殺戮,你以為他會放過你?”
蒹葭先生眼神都未曾波動一下。
占星七政如遭雷擊。
“知你不忍,但你的惻隱,是給蒹葭先生的一世英名潑髒水,是在真正的蒹葭先生身上割刀子。今夜過後,八通河的百姓再提到蒹葭先生,你認為口風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