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夫妻葬禮,是由沐瓷一手操辦。捧排位的是宋延山的表親,這一場喪事辦的相當體面,這也是沐瓷唯一能給宋延山做的。
寒風凌冽,驟雨漂泊。
沐瓷手執一把傘,立在墓碑前。看著周遭蕭條的景緻,想起了十六歲那一年,孤立無援,只得遠赴國外的場景。
再看如今,誰能想到。
“小瓷。”餘閆安聲音,在耳側響起。
緊接而來,是他溫潤的大掌,包裹住沐瓷的手心。微垂的視線,望著她是滿目柔情。
他笑容一如昔年,炙熱奪目,對著她寬慰道:“別怕。”
沐瓷望著他,眉目漸漸舒展開來,一聲輕靈的笑聲從她唇瓣中傾瀉而出。她抬眸杏眸中,倒影著餘閆安的模樣,啟唇道:
“早就不怕了,只是有點感慨,感慨那時的我們。歲月無憂,歡笑散慢,正令人羨慕。”
生而無憂,死時憂慮重重。誰能想到,呱呱落地的孩童,會長成什麼樣?
是善良,是正直,亦或者是滿身殺戮。
總歸,都善良過。
“感慨再多,生活還得繼續,去了也好。對他們而言,白髮人送黑髮人,又何其難受。”餘閆安手撐著傘,將沐瓷拉入懷中。
大掌落在她的身後,輕輕地拍著,“小瓷,都過去了。”
他只記得沐瓷受罪,卻忘了沐瓷因何受罪,或許他本該回到更久之前。但現在,說什麼都是無用,已經無法改變。
看著懷中的驕人兒,餘閆安心頭略帶,幾分心疼之意。
不過沉寂也就片刻,片刻後沐瓷抬頭看著餘閆安反問道:“謝遠呢?”她有點事,想問謝遠。
畢竟,他來自三十年後,或許知道的,多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