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拓跋宏被囚禁在西秦皇宮裡,最後的日子都有衣上云為伴。
他竟然很是羨慕:“他這一生能遇見你,你能陪他度過生前最後的那些日子,想來他離開的時候,應該亦是滿足的。”
“對不起”
“對不起”
“真的對不起。”
可彷彿對於他,衣上雲也只剩下不停的道歉了。
聽著她嘴裡發出一遍又一遍的對不起,易三少心裡亦是難過極了。
曾幾何時,她不也對自己說過無數次這樣的話嘛……
面對與自己一樣,默默守護著自己愛而不得的女子之人,易三少竟覺失落地默默低聲道:“人都沒了,這麼多對不起,生前生後說了一遍又一遍,究竟有何意義?”
顯然,任憑他怎麼相勸,衣上雲始終都止不住哭聲。
易三少心裡竟然有些不耐煩起來,但還是努力壓抑著心頭的情緒,說:“你真的不能再這麼哭下去了,你就真的不擔心自己腹中的孩子?正所謂母子連心,你莫非不懂?”
衣上雲又怎會不懂?
可她心裡實在憋得慌,好多好多話,都還沒來得及說,卻再也沒了說的機會。
她至今都耿耿於懷,為何他不能等等自己,她明明親口告訴過他。她一定會帶他離開。
可為什麼他就是不聽?
於是只能告訴易三少,道:“三少,可我真的好難過,真的好難過。”
“我知道你難過,我知道,我會一直陪著你的,別怕……”易三少終是心疼地將她一把抱緊,一遍又一遍地輕撫著她的頭髮。
衣上雲躲在其寬大的懷抱裡,緊緊攥住了易三少的衣領一角。
就在這時,拓跋澤忽然現出了身來。
他是那般突兀地站在倆人的中間,注視著拓跋宏的墓碑好大一會兒。
方才漸漸放大瞳孔,不敢置信極了地朝倆人確認:“你們在這裡做什麼?這是誰的墓碑?”
聞聲,倆人方才鬆手放開彼此,易三少扶著衣上雲站起身來。
易三少先開口道:“如你所見,這是……你那皇弟的。”
聞此,拓跋澤只覺腦袋裡頓“嗡”的一陣響。
稍後,待其緩過來些許,便移動目光看向正在一旁悄悄擦拭淚痕的衣上雲,問:“你是不是該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