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翌日晌午過後。
拓跋宏方才再次醒了過來。
一睜開眼,看到衣上雲竟然寸步不離地,就趴在自己的榻邊守著自己,竟已睡著了。
只覺一股暖流湧上心頭,此生從未覺得如此踏實與幸福。
於是,他整個人似是忽然之間也變得精神了許多,從榻上慢慢坐起身,生怕吵到了她。
下榻後,將衣上雲一把輕輕抱起,放到了榻上。
替其遮好被子,又理了理她鬢角略顯有些凌亂的頭髮,滿臉寵溺,溫柔地看著她的臉。
此刻,他真的從未如此希望過,希望時間就停在這一刻,永遠不要再變。
不經意間,竟情不自禁地發出一聲長嘆來:“從前生病,從未有人陪過我。只有你,此生只有你……這次,換我來守著你,好好睡一覺吧!”
然沒過多久,衣上雲便睜開了雙眼。
發現自己竟躺在了拓跋宏的病榻上,衣上雲慌忙地起身:“我……我怎麼躺在這兒了,你還病著呢?”
拓跋宏一把將她按了回去,說:“讓你照顧我許久,實在是辛苦了,現在我已經感覺好多了,你再多睡一會兒吧!”
“不行,不行,我怎麼能睡在這裡?”衣上雲依舊拒絕著要起身來。
“我們很熟嗎?”
就在兩人拉扯之間,衣上雲方才所說的這句話再次在拓跋宏的耳畔響起。
這麼多年,自己為她做了那麼多,沒想到如今換來的,竟是她將自己完全給忘了,忘得這般一乾二淨。
一念至此,他心裡不甘心極了。
竟不經意地伸手用力捉住了她的兩支胳膊,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說:“烏樂,你對我怎能如此殘忍?這一生,為了你,我都已經……難道你非要一直都如此拒絕我嗎?”
可顯然,對於如今的衣上雲來說,眼前的這個男人,完全就是一個陌生人。
如果不是看他實在已經難熬那場刑獄之苦,她怎麼可能去招惹他?
可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自己什麼都想不起來了?
每次只要她一用心去想,便會頭痛不已。
可見眼前的男人,他亦是如此痛苦。
於是,衣上雲只能壓抑著自己的情緒,朝其致歉說:“對不起,關於我們之間的許多事情,我是真的都想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