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衣上坤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踉踉蹌蹌著差點兒摔倒。
眼睜睜看著軒轅翰一襲黑衣斗篷,步履堅定地從自己身旁經過,而他,卻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就這樣,這一大隊人馬,霎時間又緊隨軒轅翰身後,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黎明時分。
遙遠的東方忽然有一道金色的光洩下,寂靜的黑夜終被打破,朦朦朧朧的天地之間瞬間變得一片光明。
軒轅翰帶人馬不停蹄地連夜一路追趕,豈料終是未能得見衣上雲的半點兒身影。
此時,心裡雖不願意承認,卻又無可奈何地想著她離開衣府後,定是無處可去,便又連夜趕回東寧了。
彷彿想要抓住這輩子最後一絲希望,他沿著通往東寧國的必經之路,快馬加鞭地一直向東追出到現在,已經遠離西秦皇城好遠好遠……
程良一路上仔細盤查,納悶了許久,終於忍不住,開口說:“殿下,我們已經追了一夜了,卻始終都不見衣姑娘的半點兒蹤跡。或許……或許是不是我們一開始的方向便就錯了?”
程良說著,再次仔細檢視了一下週圍的環境,心裡越想越是納悶:“會不會,衣姑娘她根本就沒有出城。昨夜疾風驟雨,水路定是不通的。我們所走的這一路,又都是去往東寧的必經之路,沒有理由會錯過。可我們一路上也只顧著埋頭追趕,明明一場大雨過去,路上到處都是泥濘不堪,然卻除了我們自己,並沒有見到任何其他車馬經過所留下的痕跡。”
說著說著,他更加確定自己心中的疑惑,遂看向身旁主子的臉。
豈料自己分析說了這麼多,可明顯這個威嚴冷厲的主子像是魔怔了一般,只顧緊緊拽著手中的馬韁繩目視前方,似是並沒有想要放慢前行的速度半分。
不得已,程良只能伸手過去一把強行拉住軒轅翰手裡的韁繩,將馬兒制止了下來,大聲勸說道:“殿下你清醒一點兒好不好?屬下知道眼下你比誰都擔心衣姑娘。可你稍微想一想,在您與衣上坤交談的空隙,屬下從燕兒那裡聽說衣姑娘是臨睡前聽到衣上坤夫婦的爭吵去察看,之後突然離開衣府的,根本就連收拾行囊也沒來得及。且不說那麼大的雨,還是深夜,哪個車伕會出門攬客?就算是她有辦法在大雨之夜僱到馬車,殿下以為以一個普通百姓的馬車,能快得過咱們追趕的馬匹嗎?”
軒轅翰依舊保持著緊握韁繩的姿勢一動不動,只目光定定地看著前方空蕩蕩的大路,始終都沒有說話。
程良一邊說,一邊想著,忽然就連自己都不敢相信,此時心中油然升起一抹極不好的預感來。
頓了頓,吞吞吐吐地說道:“然……然若是衣姑娘此刻真的人還在城裡,那……夜裡那麼大的風雨,天色又是那麼地暗,一個弱女子,還有著身子……若是她萬一體力不支,倒在了哪個無人的街角,某個角落,而不被人發現……”
這時,只見軒轅翰目光忽地一閃,似是終於醒過了神來。
未及程良把話說完,便見他一溜兒煙似的駕馬從其眼前急急掉頭,兀自朝來時的路向皇城方向疾奔回去。
程良搖了搖頭,立馬命令身旁的侍衛道:“馬上發訊息回去,命令全城暗衛,以城西衣府為中心,地毯式搜尋衣姑娘的下落,一旦發現其蹤跡,立刻來報,快!”
“是”侍衛抱拳認真地領命。
說完,一眾人等便亦紛紛策馬急急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