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兒終究只不過還是個孩子,又對此其中原由一無所知。此時,她只能嘟囔起一張粉嘟嘟的小嘴,顯得極不情願又似無可奈何地怯怯過去,先幫女子穿好鞋襪,方才從老婦人的手裡將其接過,繼而將女子的一隻胳膊駕在自己瘦弱的肩上,在老婦人的幫襯下緩緩邁步開來。
倒是並沒有吃力,主僕倆人便將女子重新安放在了老婦人房內的一張小床上,歡兒從始至終都顯出一副怯怯懼怕的模樣縮在一旁。此時,她似是習慣性地開口問道“老夫人還有沒有其他吩咐?”
老婦人坐在床邊,一邊仔細地幫女子擦拭著方才遺留的汗漬,一邊開口解釋道“歡兒,你莫要害怕,這位姑娘她並不是什麼妖怪,她……”
未及老婦人將話講完,歡兒似是迫不及待地脫口便驚聲而道“那為何她會有一隻那般怪異的手鐲,歡兒長這麼大,從來都沒見過。倒是…經常聽得王二在村子裡跟那些小娃娃們講一些離奇鬼怪的故事時,才會出現那樣的鬼怪之物。”
老婦人聞之微微搖了搖頭,淡淡地笑了笑,問“歡兒,你方才亦親眼所見,是否這姑娘手上的七彩金絲彩玉鐲子所發出的光芒是紫色的。”
歡兒稍作回憶,忽然伸出雙臂來環抱住自己,似是仍驚魂未定道“嗯,是紫芒沒錯,忽隱忽現的,臨了還顯出一個鮮血一樣鮮紅的血色紋路來,真是可怕怪異極了!”
老婦人仍一邊鎮定地繼續著手裡的動作,一邊道“紫芒即紫氣,乃祥瑞之氣,多附會為帝王、聖賢或寶物出現的先兆。歡兒竟會不知?可見,歡兒的書,沒念好喔!”
聞此,歡兒似乎方才有了那麼一點點釋懷,於是,緩緩放下了雙臂。口中一邊納悶地重複著老婦人的話,一邊向小床邊碎步著靠攏過去仔細瞧了瞧床上的女子,說道“帝王、聖賢或寶物出現的先兆……可這位姑娘看起來也並不比歡兒大幾年,總不至於她能做的個女帝王或者女聖賢吧?亦或者老婦人言外之意是說這姑娘她是個寶物?可依歡兒看,要說寶物嘛,那個手鐲倒還勉強算是個,可除了能發光以外,似乎也看不出有什麼奇特的異能。就連發光,都是忽閃忽閃,若隱若現的…哎呀,該不會是那姑娘落水後,寶物被河水給泡壞了吧?”
聞此,老婦人忽然抬起頭來,喝斥歡兒道“住口,不要瞎說。”
歡兒遭斥責,趕忙收聲低下頭來。
老婦人停下手裡的動作,起身來到窗邊,望著北方天空中的一片繁星,意味深長地道“歷代宮廷裡,都是以觀測夜空中的紫微垣明暗來判斷皇家的興衰。而這手鐲如今所發出的忽閃忽閃、若隱若現、忽明忽滅的紫芒,正是我西秦國如今的運勢,危在旦夕,頗令
人堪憂啊!”
“老夫人,請恕歡兒愚鈍,歡兒著實看不出這手鐲的奧妙所在。”歡兒默默地說了句。
老婦人嘆了口氣,並未責怪她,只轉身過來說道“明日天一亮,你早起去一趟城南城隍廟裡,找一位玄空大師,就說是桃花店村裡的老夫人讓你前去尋他的,就跟他說…‘紫芒現世,忽明忽滅’。”
“‘城南城隍廟’‘玄空大師’‘紫芒現世,忽明忽滅’……”歡兒嘴裡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這幾個字。
片刻後,老婦人催促道“好了,天已經很晚了,趕快回房去歇著吧,明日還要出遠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