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荊棘上,甚至還在滑落著因紮在軒轅翰身上所留下的滴滴鮮血,可那人卻都早已不見了身影。
他似是還不能相信眼前剛剛所發生的這一切都是真的,他的丫頭,就連他的死對頭,他的情敵,那始終對他高高臨上,一臉不屑的軒轅翰,他們就這樣瞬間都從自己的眼前消失了。
他曾發誓,不管作為丫頭的什麼身份,他都一定要護丫頭一世周全。可現在,他還能做什麼?方才,他為何竟是那樣的手足無措,他心裡害怕極了,可也無助極了。
他甚至至今都還尚未反應過來,他的丫頭究竟是如何從他的面前掉落下去的?
方才明明還在自己眼前掙扎著,同他說話的一個大活人,如今,她到底去了哪裡?她真的就這樣掉下去了嗎?他就這樣無情的甚至連一句話也不曾對他留下,便離開他了?
奶孃的悲劇方還無情地縈繞在他的心頭,拍擊著他的心潮。這會兒,他一直以來看的比自己的生命還要重要的他的丫頭,亦就這樣瞬間從自己的面前消失不見。
以後,她再也不會出現在他的面前,被他氣哭,遭他突然襲來的一個強吻,也被他開懷而笑……
一切的一切,竟瞬間都化做成了一團泡影,從此都將只成為他心底最深亦最美好的回憶。
此時,他那雙依舊細長迷人的桃花眼,痴痴地望著眼前這片煙霧繚繞,深不見底的深谷,仔仔細細地尋覓著。只可惜,無論他如何,做再多的努力,始終卻什麼都沒能看到。
半晌後,易君浩忽然似是傷心絕望地緩緩閉起了雙眸,眼角悄悄地流下來兩行淚水,口中低聲喃喃道“丫頭,難道我們之間,真的就這樣結束了麼?我還有很多話未對你說,很多事未對你做,很多……”
而這時,在深山的另一頭,一直舉劍與拓跋宏的劍術不分上下,倆人劍光霍霍地全力拼搏苦戰在一起的程良,眼見著倆人劍招越來越緊,忽然心間咯噔一下,一陣甚是強烈的疼痛感湧上心頭,似是預感到了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忽然的一個分心,拓跋宏雖然眼疾手快的瞥見,但已然來不及收勢。
只見“嗖”的一道白光閃過,那鋒利的劍尖便乘勢剛好穩穩地紮在了正有些心不在焉的程良的左肩。
拓跋宏大吃一驚,忙抽回手中的長劍,倒轉劍柄,又將劍置於自己身後,回頭時卻見程良的肩上已然早已瞬時滲出來了一大片血跡。
拓跋宏當即收勢頓足,驚聲喝道“你怎麼回事?”
程良似是本能一般地鎖緊眉頭,迅速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傷處,立刻將其用那隻持劍的大手捂住,繼而抬頭望向眼前那正一臉不悅著的拓跋宏,頓感疑惑道“‘勝敗乃兵家常事’,二皇子此時卻為何突然收手了呢?這時乘機取了程良的性命,豈不更好。”
拓跋宏不屑地笑道“哼,‘趁人之危’算什麼英雄好漢?你莫要小瞧了我北烈國人。僅以你一個區區西秦國秦王副將的身手,不想便能接得了本皇子七十餘招。可想而知,那靈空戰神秦王也不是浪得虛名的,他的劍術,想必一定更是了得了!方才見他那速度,真是讓本皇子大吃一驚。如此看來,本皇子的劍術確實是差了。只是,剛才你明明可以躲過本皇子那一劍,且許還會佔了上風,卻為何在這緊要關頭心不在焉地分了心呢?”
程良輕嘆口氣,心裡竟忽然有些慶幸自己對抗的,幸好是這溫文爾雅的北烈國二皇子,早就聽聞北烈國二皇子尤愛醫術,並不喜打鬥。如今親眼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若是這會兒與自己交手的是他的親哥哥,心狠手辣,不擇手段的拓跋澤的話,怕是他早已變為一具死屍,躺在他的腳底下了。
一念至此,程良滿面憂心地道“素聞二皇子宅心仁厚,深得北烈國國君青睞,亦欲傳位於二皇子殿下。如今一見,果然實至名歸。只是,今日我家殿下見我家醫女深陷險
境,便出手相救。情勢危急,不如我們來日再戰,先容我們將府上的醫女安頓好。其他的事,我們日後再談,可好?”
拓跋宏好奇地問道“秦王府的醫女?你說方才那名本皇子皇兄所看上的西秦女子,她是貴府的醫女?可怎麼依照本皇子所見,她似乎更像是你們家主子心尖上的人呢?”
“此事…一言難盡,眼下我家主子和府上的醫女正在遇險,二皇子,多謝了。告辭!”程良早已心亂如麻,匆匆地抱拳丟下這句話,便頓足雙腳一用力點地,“嗖”地一下飛身了出去。
拓跋宏則怔在原地裡,一動也不動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