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光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開口道：“會死的，他們遠比你想象的還要強。”林小遠也輕聲講述在望日鄉的見聞和眼前這群人的來歷。
木拓靜靜地聽著，然後抬頭看天。
有風輕吹，林間的樹葉簌簌而落。
其中一片葉子上殘破，已經被蟲子吃的沒了美麗的形狀。
順著落葉往上看，有個小窩，裡面有四隻肥肥胖胖的雛鳥，正舒舒服服地曬著太陽。
再往上，林葉藏險，貪婪的青蛇正吐著舌頭。
藍空之下正有蒼鷹下落迴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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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看，這個世界，生來平等真是個笑話。”木拓聲音厚重，眼睛中倒映著湛藍的天和高翔的鷹。
林北光微溼著嗓，低聲警告：“會死的，先保證活下來再去爭，要是我強我早就上了。”
林小遠沉默，似有一道冰冷的氣息劃過脊背，這就是恐懼嗎？
自幾個月前聚賢城滅之後，他鮮少有這樣的感覺。
當初在聚賢城，改修功法《追風》後從不擔心自己會陷入危險，直到天雷滅城。但那是天災，人本來就是敬畏老天爺的，所以他不認為自己恐懼是錯的。
之後在大劉莊，建廟禮佛，接受傳承太過突兀，以至於疼到忘記恐懼。
一路上，從北向南行，他實力在增強，越發自持強大。
可如今，在巨大的實力差距面前，他真正開始恐慌了。
搞不好，會死的。
木拓看著面前的兩個少年。
一個沉默且昂揚，一個怯懦但藏鋒。
“你們走你們的，還沒結盟呢，雖然我瞧不上所謂正統，但我看好你們哦！”木拓笑著，重音落在看好上。
林小遠又想起龐性老人在深夜哆嗦著身子點亮燭火，靜觀飛蛾焚身。
燭火是該鄙夷飛蛾的愚蠢還是恐懼飛蛾的無畏呢？
林小遠覺得應該是前者。
他振作起精神，直面恐懼。
在死城遭遇的恐怖回憶被撕裂開來，一直被絕望和死亡包裹著的內心終於在顫顫巍巍的恐懼中露出了一點點縫隙，如今他終於又能擁抱生命的美好了。
林北光此時已經騎上大老黑，拽著林小遠的衣袖，打算尋找其他的路徑。
“一起嗎？”林小遠跳上豬背，後頭輕問。
“不了，我還想再爭上一爭。”木拓嘴角掛著一抹苦澀，強顏歡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