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即向中收回雙臂,雙拳向他胸部打去,身子也趁勢後傾,準備拉開距離。
但那男子速度快到超過我的想象。他竟不閃不避地接下我的拳擊,身子依然前進,與我的距離靠近後便雙手抓住我的肩膀,猛然發力。
我感受到肩膀上傳來的劇痛,悶哼一聲鬆開手中的匕首,雙臂擋在胸前。
果然,那人和我預想的一樣,手臂按著我的肩膀下壓,雙腿忽然像旋風一樣揮動,膝蓋狠狠打在我的胸部。
那幾秒我像在暴風雨中的小船一樣,承受著如同熱帶風暴一般的狂擊。幾乎不間斷的擊打讓我手臂立刻喪失觸覺。有那麼一瞬間,我到了失去意識的邊緣,劇烈的疼痛和對胸部的擠壓讓我喘不過氣,腦袋裡陣陣發暈。
鬆手,後退,左腿為軸轉身。一記漂亮的迴旋踢,堅硬如鋼鐵的腿骨抽在那人防護在太陽穴旁的手臂上,將他狠狠踢飛,撞到一地酒瓶。
猜以有些遺憾地扭一下脖子。自己這一套打擊竟然沒有殺死這些脆弱的宋人,著實有些可惜。
他又露出古怪的笑容,走向那個正在掙扎著爬起的宋人。這傢伙反應很快,自己剛抓到他的肩膀,他就知道要保護胸膛而不是反擊自己。這確實很難得,要知道敢於反擊自己的人,一定會在反擊成功之前被迅捷地膝擊撞碎肋骨。
我看著正在走進的男子,臉上卻不受控制地笑起來。
“真行啊,你他媽的,”我努力看清楚那人的姿勢,一邊抵抗發黑的視野,一邊尋找反擊的可能。“老子不會要死在這裡了吧,我真的打不過...”
我的笑容越來越明顯,就像是另一個我在嘲笑我的多管閒事一樣。如果不是自己非要去破解那封信,自己現在早他媽離開厲門了,哪裡會淪落到這麼危險的境地。現在匕首已經掉落,這廝又一定是個泰拳高手,憑我學的那些軍用格鬥術,上去就是個死。
猜以看著嘴角流血的對手,滿是傷疤的身子緩緩壓下,雙腿肌肉繃緊,身子前傾準備迅猛地終結對手。
我死死盯著那人,卻看到那人胸前忽然綻放出一朵血花,後方的牆壁上突兀地被紅色覆蓋。
猜以有些遲鈍地低下頭,看著自己正在噴湧出鮮血的胸膛,有些無法理解,為什麼自己的胸部忽然出現了一個駭人的創傷。
他慢慢抬起頭。透過敞開的窗子,他看見街對面的民居樓頂,一個叼著煙的男子正放下手中的步槍,從地上撿起另一支,並又瞄準了自己。
“砰”的一聲,幾秒前幾乎必殺我的男子腦袋,忽然化成腦漿和血液的狂歡。
無頭的屍體抽搐著倒下,我立刻反應過來,是窗外射進來的子彈結束了對方。
在大腦還沒有下達指令時,身子就代替我的意識做出行動。起身,發力,翻過檯球桌,我沉肩猛地撲過去,雙臂牢牢抱住陰影中的男子,將他狠狠撞在牆上。緊接著像在軍隊中的無數次訓練一樣,腰部發力將他抬起,旋轉身子摔在地上。
那人悶哼一聲,躺在地上不動彈了。
我咬著牙保持清醒,將他翻過身子,摸出口袋裡的手銬將他銬住,撿起之前掉落的匕首抵在他的脖子上,再用盡殘餘的力氣把他拖到窗外的射手可以掩護的地方,喘著粗氣盯著正在被撞擊的房門。
樓下的大廳裡忽然傳來槍聲,夾雜著女人們的尖叫。我一邊喘氣一邊笑起來,撕扯得肺部陣陣疼痛,卻不願因此閉嘴。
很快,門外傳來一聲槍響,撞擊停止了。
外面叫喚了幾聲,我的意識那時已經不清醒,沒聽出來是在喊什麼,只能勉強控制住面前的俘虜,期待窗外的射手能控制局面。
房門的鎖被一槍打碎,已經變形的木門被踹開。淺海舉著手槍衝進來,看到正對著自己的、雙手被銬住正在掙扎的男人,和他身後已經昏迷過去的李如初。
“馬上搜查!叫醫生!”他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