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西斯科大吼著命令副官親自去甲板上發訊號,務必保持隊形不能混亂,要不然軍艦們會互相遮擋射界,反而讓澳宋人受到的打擊更少。
貝拉斯克無力地看著揮舞雙臂、左蹦右跳的少將,灰色的眸子裡流露出失去希望的哀傷。
到了現在,他已經猜到了澳宋人分出慢速艦隊的目的,但他依舊毫無辦法。
事實上,從他決定搶佔T位時,這場海戰就註定穩居不勝之地...或者說,從他們被澳宋發現之後,厄運就註定要降臨到他們頭上。
即便他們沒有如澳宋人的意去轉向,而是保持僵硬的戰列線,那條漆成木製外殼的澳宋旗艦,依然是他們無法抵禦的。
貝拉斯克看得清楚,即便在二百米的距離上,那條旗艦被轟擊後留下的創傷也不到三十個,絕大部分的炮彈由於角度過小,被外層的鋼甲彈開,其唯一的戰果就是把鋼殼表層的油漆擦去,露出冷冰冰的銀白色鋼色。
他幾乎已經放棄抵抗了。接下來的一兩個小時就是垃圾時間,無論自己再怎麼努力,也只是毀滅的或早或晚的問題。
況且...如果努力的話,自己的艦隊可能會輸得更早,因為揮舞著指令旗幟的本船,一定就是澳宋慢速艦隊的目標。
“他們要透過臨時的加速和覆蓋鐵殼的軍艦截斷我們的編隊,製造混亂,再引出旗艦,最後用慢速艦隊圍殲我船。”船長心想。
但他依舊是一位稱職的船長。
貝拉斯克站了起來,脫去了繁重不適合戰鬥的船長服,有些輕蔑地看著在絕境中還是穿著少將禮服、佩戴著華美勳章的弗朗西斯科,冷哼一聲“葡萄牙人”,和二副一起走向船長室的大門。
“何塞!”
船長向二副下令,“你去上層指揮小夥子們,要是船快沉了,你們還年輕,不要逞一時痛快。”
二副微微動了一下嘴唇,聲音有些顫抖地問:“您呢,貝拉斯克先生,您怎麼辦?”
船長笑了笑,一隻手抽出隨身攜帶的火繩手槍,從腰間的口袋裡摸出火藥罐子,一邊裝填火藥一邊說:“我去下層。我是船長。”
二副看著船長,眼中流出淚水來,一動不動。
“快點,小夥子。”船長裝好子彈,發覺二副還站在面前,臉上露出不滿的神色,“快點下去,跟炮手們在一起,不要留在這裡浪費時間。”
說罷,他拍了拍二副的肩膀,大步走向樓梯,沒有理會依舊在船長室裡愈漸發瘋的少將司令。
而慢速艦隊的旗艦清河號巡洋艦內,吳江中校已經在望遠鏡裡找到了目標。
他輕笑一下,對副官說:“傳令下去,敵方左數第二艘主力艦,就是敵方旗艦!解散隊形,呈半圓形靠近,自由射擊!”
此時,是1627年2月27日下午,16時28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