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們信教。”鄧建山告訴我,“大宋幾個月前和日本政府發生戰爭,這個戰爭持續到現在還沒結束。在戰鬥中,我們俘獲了很多俘虜,其中有一些人頑固地信奉切支丹教,並且拒絕我們的唯物主義教育。其他的俘虜被判處了勞動改造,而這些邪教徒則必須在危險的戰鬥中謀取自由。”
我看到帶領這些日本炮灰軍的人是一個牧師,他的脖子上還戴著一枚十字架。於是我悄悄問鄧建山,“切支丹是不是就是基督教”。
鄧建山笑眯眯地看著我,他的眼神已經告訴了我答案。
我的主呀,這實在太瘋狂了,澳宋人竟然這樣殘酷地迫害您的羔羊。為了更好地保全自己,能在離開澳宋軍隊後拯救更多的信徒,我找機會把我的聖經丟到了火堆裡。我相信您一定會原諒我的。
話說回來,在其他炮灰的掩護下,那些日本人終於衝到赫圖阿拉城下。他們頂著從頭頂射下來的弓箭——由於澳宋人不願給這些炮灰配備最基礎的防具,韃靼人的弓箭可以輕易地奪走他們的生命——在城牆上鑽出一個個小洞。之後,他們會把炸藥包塞進那些洞裡。
等到一切都完成後,炮灰軍們才能撤退。
只用了不到半個小時,赫圖阿拉的東面城牆上就被安裝了三十幾個炸藥包。等到煙霧散去後,韃靼人疑惑地看著城牆上的包裹,他們的軍官好像派了人下來檢視,但已經來不及了。
炮兵們更換了彈藥種類,他們發射了一種黃色的炸藥,這與城牆上的炸藥是同一類。
我從未見過這樣可怕的爆炸,我的朋友。這種黃色炸藥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無論我用再怎麼誇張的語言,再怎麼精準的詞彙,也無法描述出爆炸的場面。那就像火山爆發,或者從天而降的雷霆,爆炸的火球向上席捲了三十幾米,濃郁的黑煙彷彿撒旦的吐息。即便隔著三百多米,我也能感受到大地的震動。
幾分鐘後,瀰漫在我們眼前的煙塵終於散去,我們看到了完全坍塌的城牆。一百多米寬的牆壁倒下了,被炸倒一片的城市廢墟出現在我們眼前。
早已蓄勢待發的朝鮮人發出吶喊。不會再有敵人阻止他們衝鋒了,所有站在城牆上或者待在城牆後的韃靼人都化作飛灰。衝在最前面的依然是日本炮灰軍,他們不得不承擔最危險的任務,因為後方的朝鮮人得到命令,只要這些日本人拒絕服從命令,每個人都可以自由槍斃他們。
赫圖阿拉城內只有不到八百個韃靼人,其中還有兩百人左右在爆炸中失去戰鬥力。在過去的戰鬥中,裝備非常落後的東江軍從來是無法攻破赫圖阿拉的城牆的。韃靼人大概以為這次也會一樣。
鄧建山對此嘲笑道,“建奴還是過去的建奴,東江軍已經不是以前的東江軍了。”
韃靼人是一個非常勇敢的民族。在城牆被炸燬後,他們還組織了一次反擊,最先衝入城內的日本人被打退了出來。這些日本人的身高普遍只有一米四左右,又沒有盔甲,面對身高比他們高一個頭,又穿著鐵甲的韃靼人,確實無法抵抗。
參與戰鬥的日本人一共有兩百多人。他們只拿下個位數的戰果,卻被韃靼武士殺死了超過一百人。這完全是一邊倒的屠殺。我確信東江軍在透過這種手段減少炮灰軍的數量,因為後續進攻的朝鮮人非常輕鬆地消滅了敢於反擊的韃靼人——那些韃靼人勇士連肉搏的機會都沒有,就被連續的排槍打死了。
從發射煙霧彈開始,到徹底佔領赫圖阿拉,東江軍只用了不到四個小時。戰鬥結束後,很多沒有參戰的東江軍士兵還感到不可思議。按照他們的預想,至少要在赫圖阿拉城下度過一週時間,才能打破這座城市。
當然,只用瞭如此短暫的時間,如此少的傷亡,就能佔據建州人的前首都,不會有人對此感到不滿的。東江軍士兵們興高采烈地湧入城去,每個人都把塞在頭盔裡的白布取出綁在胳膊上。
這場戰鬥俘虜的人數是0。嗯,誰在乎呢?大概在天上看著東江軍打仗的先靈們會感到開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