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氣球上計程車兵們一聲聲地重複命令,並透過旗語將命令傳給另外的熱氣球。幾秒鐘後,一批裝在罐子裡的炸彈被投擲下去,徑直砸向正在靠近營寨的盾車。
從二百米空中投下去的陶罐,自然無法全部準確地擊中目標。所幸所有飛行員都受過嚴格訓練,加上盾車的速度極為緩慢,他們至少能把炸彈丟在目標半徑三四米內。
在陶罐破碎的瞬間,地面便亮起數十朵火花。當然,這種“火花”,只是在飛行員們看來如此。在陶罐附近的後金白甲們,看到的卻是將自己籠罩進去的烈火。此批投擲下去的陶罐裡,裝的是從臺灣運來的凝固汽油。被天然橡膠改性的汽油具有極強的粘性,即便只有指頭大小的火花沾染在身上,也會在受害者的拍打中快速遍佈全身,把不幸收到襲擊的目標變成行走的火炬。
原本井井有條的進攻很快被打亂,十幾輛靠後盾車在距離壕溝還有幾丈處遭到襲擊。熊熊燃燒的火焰將建奴們逼出,暴露在營寨後的長生島士兵的槍口下。
距離流沙口大營兩裡外,騎在高頭大馬上的幾人正端著單筒望遠鏡看著戰場。
趙智明早已注意到遠處的那幾人。他們在觀察自己,自己也在看著他們。隔著望遠鏡的鏡片,趙智明將望遠鏡的倍率調到最大,口中把那幾人的外貌特徵說出,讓身旁計程車兵記下來。
趙智明注意到那幾人好像在爭執什麼。礙於距離過遠,趙智明勉強看到一個穿著藍色鎧甲的大漢在揮舞雙手,情緒比較激動。他嘆了口氣,右手對著那邊豎起中指,上下襬動。他覺得建奴的望遠鏡肯定看不到自己的手勢,甚至都看不清自己有沒有在和他們對視。
“同志們,過去給建奴的大官們送溫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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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五點,天還沒暗下來。東方的天空已經出現暮色,西方還有明媚的光芒。天空是很好的、很柔和的白色,漸變著到了中天,又變成湛藍色,逐漸過渡到東天的淡黑色了。
在海風的吹拂下,我和第一團第四步兵營一起抵達長生島。此時長生島上早已人聲鼎沸,登州鎮獨立騎兵營在幾小時前就到來,現在已經喂好了坐騎,騎兵們正在海岸邊的堡壘裡吃晚飯。
從飛剪船上下來後,我見到了留守長生島的救火營營長趙慢熊、騎兵營營長賀寶刀,以及登州鎮的騎兵營營長朱國斌。除此以外,還有剛從流沙口戰場回來的趙智明空軍中尉,他一下熱氣球就趕來報告情況,連午飯和晚飯也沒吃。
“戰況十分緊急,黃中校被接近四千名建奴牢牢包圍,不可能憑藉自身力量突圍。黃部極度缺少重武器,營地多處被突破,建奴之精銳白甲數次突入寨中,危在旦夕。”
我看完趙智明提交的報告,又看向長生島上的天氣預報員。
“明後兩天大機率是晴天。”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