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軍隊,只要敢於流血,就一定能前進。”
看著依舊筋疲力竭,減員嚴重,但仍然在苦苦支撐的小田軍團,尾崎腦子裡沒來由地跑出來一句話。
“尾崎君,”身旁的小田忽然說話了。
“嗯?”
“請為我壓陣吧,”小田的聲音帶著些無法隱藏的苦痛,“如果我...為大將軍戰死,請將我的佩刀帶回江戶,帶給我的父親,告訴他,敬沒有讓他失望。”
尾崎露出動容的表情。他冷峻的臉咧開一個笑容,抬頭看著遍佈彈痕的城牆,那是在小田軍團一個時辰的進攻中留下的傷痕。
“小田君,請讓我上吧。”他側過頭,對小田道,“小田君的努力,我都看在眼裡。再繼續下去,小田君難逃戰敗切腹的命運。”
小田敬露出一抹苦笑:“多謝尾崎君的好意。”他轉過身,看著遠遠調在一里外的中條、千島兩個軍團,深深嘆了口氣,“若不是那兩個人一味看著我們單打獨鬥,何至於如此。”
這句話倒是真的。由於戰前我把虛空要塞中的東江軍和國防軍替換下來,補充上去的佐賀附庸軍又是二線部隊,甚至人數和裝備都嚴重不達標,進攻上來的日軍受到的抵抗其實是遠小於他們的期望的。根據戰後收集到資料,土井利盛對虛空要塞的心理預期是打光四個侍大將軍團,再由他從德川本軍帶來的炮手配合唐津藩嫡系一舉攻下——也就是說,尾崎他們根本就是炮灰。
尾崎平靜地也轉過身子,看向他們一路仰攻打上來的道路。在付出了半個時辰的時間,和八十多人的傷亡後這段長達數公里的上路終於籠罩在唐津家的旗幟之下。沿途三道在過去一個月裡被修築起來的防線,在今天卻被匆匆放棄。若非知曉司令部的計劃,他一定會像小田敬一樣感到嚴重的不安。
“尾崎君,”小田敬看著他,有些艱難地說,“請讓我再進攻一次,請您為我壓陣。”
尾崎在心中舒了一口氣。他面容嚴肅地點頭,雙手拄著武士刀立在面前,一動不動地看著三百米外的虛空要塞,如同一尊石制的雕像。
而在城牆上,多久彌雄看著再次揮舞著旗幟、扛著雲梯開始攻城的唐津藩軍團,咬著牙站起來,大吼著催促部下準備作戰。
雖然打死打傷攻城的唐津藩快兩百人,死者的屍體都遍佈在要塞前的土地上,但自己所帶領的五百多人也早已疲憊不堪。從早上七點多開始,自己的御家人親自帶領的小隊就在要塞外的防線上層層抵抗。但是到了八點餘,發瘋一樣往上進攻的唐津藩還是到了要塞城下,片刻沒有停歇地開始攻城。
“全體準備!放到十丈再開火!”
多久彌雄心中的不安逐漸累積。兩個小時前自己就親自點燃烽火請求援兵,按道理最多半個小時,從東彼杵大本營出發的救兵就應該抵達,但到了現在依然一個人都沒有來,只有通訊的信鴿帶來一封信,言援兵被穿越森林的忍者部隊阻礙,正在努力靠近,請要塞內務必堅守待援。
...沒有援兵也就罷了,多久彌雄有自信靠一個營計程車兵支撐到傍晚,但是為什麼自己的部隊都是裝備著火繩槍,連大炮也在之前李副司令親至的改造中被收走?以至於現在整座要塞只能依靠幾門霰彈炮來保衛。
莫不是因為自己的老中大人的親族,就把自己和部下派過來這裡受死(注1)?
多久彌雄猛地搖搖頭,把這些大不敬的想法甩出腦袋。虛空要塞可是威脅唐津藩右翼的支撐點,丟了這裡東彼杵可不知要多被動,要是想削藩的話...怎麼會那虛空要塞做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