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了起來,他的胸口和後背已經被汗給浸透了。
S市地處沿海城市,這裡的天氣溫度適宜,所以他一直都是穿著短袖短褲,只有個別出門正式情況下才會選擇西裝革履。
不過正式情況非常少,大多數都是袁明打理,只有公司內部重要會議他才會出面,從他掌管到現在為止,他就剛到S市見了那一群公司管理層正式會見之後,就再也沒有穿過。
哪怕是此時。
他站了起來,辦公室裡雖然開著空調,涼爽的室溫並沒有讓他從之前的夢境清醒過來。有那一會兒,他看著熟悉的落地窗,他依舊不敢往前走去。
他過了片刻,平靜了自己的情緒,才緩步走到巨大的落地窗,窗紗緩緩的向兩邊挪去,露出了窗外正被陽光照射的大片美好景色。
他再一次想到了之前的夢境,不知為何,他總感覺夢境似乎是想給他什麼提醒,他又說不上來。
難道?
他向下看去。
有那麼一瞬間,夢境跟現實重疊在了一起。
王學斌情不自禁地深吸了口氣,他看到包拯的臉和地面的街道莫名地重疊在一起,他突然想起了一句話。
你在凝視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在凝視著你。
就像此時,他往下望去,一陣眩暈之後,他習慣了視覺帶給他的衝擊,樓下那些汽車和人群,就像縮小了幾倍的玩具一樣,陽光明媚,四處散發著春天的氣息。
就像那些街邊的樹木一樣, 處處播放著自己的花朵,即便那些花瓣被凌風過吹拂的風,它們除了凋謝,別無所發。
王學斌怔怔地站在窗前。
他的俯視,是包徵的俯視。
他的所望,是包徵的所望,他的一切,也是他的一切。
對他來說,他已經完全無所謂了。
就像她此時已經在家,但是王學斌知道她在幹什麼,她在做什麼,或者,她想做什麼。
她,就是證人。
王學斌就是個局外人一樣,目視著,她,或者他。
在香港的某一角,兩人就是街巷的對立面。
兩人之間,互相對視一眼,他,或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