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接近子時,南橘忽而想起今日早晨九叔無奈的語氣,於是起身告退。
“你回來了?”南橘剛進將軍府,就聽見高涉白熟悉的聲音。
“恩。”兩人靜默相對。
一輪圓月淡漠如水,她牢牢記住了今晚的月亮,雖明亮,實清冷。南橘甚至在想彷彿就這樣度過了一生。
九叔,人人都說萬物皆有三生,前世我們是不是不曾相遇,那麼今生我很幸運,能與你結識是前世一件不敢奢望的事;若是前世我們轟轟烈烈或平平淡淡地相愛,那麼今生皆命。
以前我總奢望君未成名我未嫁時,或許不能喜結連理,但一世相伴還是有可能的,但是如此想為國效忠的你當了驃騎大將軍。
我還曾經幻想過,等我們都老了,就去一個世外桃源,就每天養養雞啊,種種田什麼的,晚上就聽你用蒼老嘶啞的聲音聽你講戰場上的事。就這樣,多好啊,可是我怎麼忘了,我們是這個世家的棋子,你總歸還是會有一個髮妻。我想的這些,你都知道嗎?
南橘想的出神,連高涉白緩緩靠近都沒有發現。
“雲箋,你知道嗎?我從來都沒想過,我是你的九叔。”高涉白的聲音居然有些喑啞。
南橘驚訝地抬頭,高涉白一個淺吻就緩緩落下,就如雪花落唇一般,他薄涼的唇引起南橘的戰慄。
高涉白輕輕地攏住南橘的雙臂,連力氣都不敢多用。
他亡都不怕,現在卻極盡恐懼南橘會這樣拒絕他。
真是笑話。
南橘所有思想都在這一刻停滯了,一滴清淚潸下,她一直認為是自己自作多情,九叔從來都沒有對自己表示過什麼,現在就好似幻覺,他的心裡也有自己的一襲之地嗎?
南橘環住了涉白精瘦的腰線,緩緩闔上雙眼,她什麼想不過來,這只是下意識的動作而已。
高涉白微微一怔,卻並沒有加深這個吻,無關情愛。
他們兩的感情甚於愛情超於親情。
涉白感覺到臉上的溼意,難道這丫頭哭了?心中微疼,然後溫柔地允幹了她的清淚。
他捨不得將她鬆開,一使力就把南橘拉到懷中,有些霸道地摟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