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見到雲睿之時已至三日之後。
蕭笙歌躺在貴妃椅上,浴著太陽欲睡半醒,雲睿愈走愈近直至在三米之處站定,隔著幾步距離她都能聞到濃郁血腥混合著黃土的味道,猜到其怕是剛從戰場之上回來,不為所動以不變應萬變。
“閣主這段時日過的倒是挺愜意的。”雲睿將染血佩劍放在石桌上,他手掌胡亂包紮一通,傷口似乎還在往外滲著血。
蕭笙歌淡淡應了一聲。
雲睿從丫鬟端著的玉盤中拿起塊絲帕,細細擦拭著手上的鮮血,“閣主與宸王是何關係?”
“合作關係。”她平靜到似是何物何事都激不起半分波瀾,雲睿聽不出任何不妥倒越是不肯就此作罷。
“是麼?”他意有所指,“可在戰場之上,不提閣主便罷,一提就觸了逆鱗一般想取我首級。”
蕭笙歌袖下的素手微微收緊,面色如舊未有半分異色,“芙月國內何人不想取你性命以示天下。”
雲睿身上戾氣未消,聞言微微眯眼尤顯陰鷙,“在藍月地界,閣主如此說怕是會招來殺身之禍。”
蕭笙歌這才緩緩睜開眸子,輕輕一笑並未接話。
她萬分確定,她現在就是拿著劍指著雲睿,他都不敢對她輕易出手。
一來其要依靠她的醫術吊著藍月帝的一口氣,二來經過那一戰,雲睿必然在她身上找到另一個用處。
雲宸這次……有些衝動了。
雲睿將染血的帕子丟回玉盤,“閣主這是心有對策了?”
蕭笙歌指尖輕點扶手,“對策倒沒有,不過在等太子殿下開口罷了,我有的是時間,隔壁那位就不一定了。”
雲睿屏退侍女,“女子太聰明不好。”
“沒點底牌,太子殿下也不會與我合作。”蕭笙歌輕輕挑了一下眉頭,雲睿的這般口是心非,無非就是給她挖個坑跳。
她看似順著他,實則處處都在提醒著雲睿。
雲睿似笑非笑道:“閣主說的是,閣主近來在此想必也倦了,而今新帝登基普天同慶,不知閣主可想進宮面聖?”
捕捉到關鍵字眼,蕭笙歌看向雲睿,新帝登基?
來不及她深想,雲睿便道:“新帝登基尊先帝為太上皇,雖是讓權於新帝在登基大典總是要出席的。”
不過一瞬,蕭笙歌便處理好洩出的那一絲異樣情緒,知道雲睿打著什麼主意。
藍月帝如今這副模樣,斷然不能出現在大臣面前引起異議。
蕭笙歌想都沒想就回絕,“病入膏肓,短時間不可能恢復。”
“聽聞世間有一種藥能有此功效……”
蕭笙歌嗤笑一聲,“那藥雖一時有效,也不過只能維持兩個時辰,後遺症足以讓他三日內爆體而亡。”
雲睿倒是無所謂,將所有責任推到蕭笙歌身上,“閣主醫術高明,想必不會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