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從商善告訴他什麼“帝王之相“天生鳳格”“夫妻之緣”起就是錯的。
生在皇家,說自己沒有帝王命,從某種意義上來看是極為恥辱的,即便如此,趙憬也無法否認宮中隨隨便便一個皇子出來都能完全掩蓋他那點微弱的光芒。
再怎麼輪,也輪不到他來坐龍椅。
這麼些年能平安無事度過,大多歸功於商善。如今商善被逐去霖月國,就是不死也要去半條命,能不能回來都是個問題。
最為可笑的是商善明明是他的軍師,如今倒是像他是商善下屬,這位想做些什麼他都完全猜不透。
也包括這次莫名其妙的就成了人人喊打的賣國賊。
趙憬萌生了退縮之意,可惜事已至此,他也只能想想,還是硬著頭皮回應,“凡事需理,閣主這般便是視王法於空物。”
太過了解此人,一下便讀出他的意思,趙憬不是借大義凜然的語氣說她蠻不講理空口無憑罷了。
雲宸眉頭一蹙,“壓下去關牢裡。”
蕭笙歌錯愕一瞬,目前還沒有有力的證據證明趙憬竄通敵國,現在將人關起來,不免會有異。
邢修再強悍也強不過十數位精挑細選出來的暗衛聯合攻擊,最後結局可想而知。
“下雪了。”靜默許久的祺影突然出聲,說的話還是極為違和的。
蕭笙歌抬眸望天,正不巧一雪花落進了眸中,有些不適的閉了眸,再次抬眸頭上多出一油紙傘。
身後傳來的聲音低沉而磁性,“這戰也該停了。”
那雪從開始稀稀疏疏,到後來逐漸變得密集,艱辛一戰畢後大雪都覆蓋不住地上的血液,遠遠望去殷紅一片的血泊還有些駭人觸目驚心。
蕭笙歌隻身去了趟關押趙憬的帳,對外則是宣稱趙憬有賣國求榮之嫌疑,暫且軟禁。
宣稱也只是宣稱罷了,所謂軟禁亦是客套話而已。
因為刻意打點過那帳篷外十數米空無一人,在外面聽聽還能聽到稀碎的*。
沙啞若石子與沙摩擦的聲音,又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嘴所發出來的嗚咽聲,再一細聽又像是獸身受重傷所發出的痛苦嘶吼。
蕭笙歌進去後便見一人無力低垂著頭散著頭髮被綁在十字架上,用特製鐵鏈刺穿了琵琶骨,穿過皮肉的那一頭帶著鐵刺,上面染著血液混雜著一些肉末。
雙指鮮血淋漓,骨頭外翻,似乎還有幾根已經碎了。
江奇見到她,便放下了手上拿著的碗,裡面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此處晦氣,閣主若有疑問告知屬下便可,無需親自走這一趟。”
這一句不過是走走過場,若非有私密之事,自然不可能到這裡惹得一身晦氣。
蕭笙歌一揮手,江奇便自覺出了帳子,站在不遠也不近的地方,聽不見裡面聲音。
趙憬到底是皇子,沒有聖旨斷不可輕易動,而他身邊的人就不一樣了。
主人坐在對面看著下屬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比酷刑加註在自己身上還要殘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