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女微微閉上眼,回想起後殿那個男人。
認真說起來,那才是她喜歡的型別,如同高山雪,挺拔、冰冷,讓人不自覺仰視,期望雪融之時,會有怎樣的溫暖。
當然,這樣的男人征服起來需要時間,所以她很耐心。也許得到的那一刻,會棄如敝履,可至少征服的過程是有趣而期待的。
而現在這個呢?吊兒郎當?清雅如玉?又或者一身痞氣?竟說不清楚他是哪種型別。在長久的歲月裡,她習慣了佔據主動權,去攻略別人,但在這個人面前,她卻意外嚐到了被攻略的滋味。
她睜開眼,注視著眼前這個人。
他嘴角含笑,慢慢撥弄著她的長髮。比女子還要完美的面容,始終帶著懶洋洋的笑意,就連一傾身,都有著別樣的韻味。他看似漫不經心,卻比任何男人都要專注,彷彿此刻,除了她以外,世上的一切都不存在。
這種專注。不是因為她是聖女,不是因為要討好她,而是……她是他感興趣的女人。
陌生的感覺……
但她不排斥這種感覺。甚至,有些沉醉。
彷彿在這一刻,聖女的身份,聖座的榮光,都與她毫無關係,她只是一個女人。一個等待著被撥動琴絃的女人。
“你說。你叫什麼?”
“於謂之。”
“於……謂之。”唇齒間吐出三個字,有如呢喃。
靈玉笑意加深:“是。”心中暗想,這個聖女。玩過那麼多男人,內心原來如此少女。只是稍微玩點默默含情的小情調,她就這麼投入了。可見,對女人來說,身體的歡愉,永遠取代不了情感的滿足。
她那個男寵,叫什麼來著?哦。柳文高,真是個笨蛋啊!聖女當他是男寵,他還真就以色侍人了?不懂得主動進入聖女的情感世界,怎麼轉變自己的定位?堂堂化神修士,混到這個份上,也真是夠丟人的……
“你的床很軟。借我躺一躺。”恍惚間。聽到他說的話,等到聖女回過神。發現榻上已經多了個人。
他捱得很近,但又不像那些男人一樣,迫不及待地貼到她的身上。明明近得只要再稍稍過來一些,就可以近身相貼,他卻沒有過來。
他也沒有後退,仍然那樣漫不經心地把玩著她長長的烏髮,時不時俯身過來,輕輕一嗅。
氣息吐在她的頭頂,輕淺,溫熱,讓人微微戰慄。
“你叫……什麼名字?”
聖女聽到了輕柔的聲音。
“我……”
“別告訴我你就叫聖女,我可不喜歡這麼親近的時候,還叫著這麼倒胃口的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