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之前出言不遜的青年,安分守己地坐在角落裡,不知道是不是被遊興教訓過了。
屠秋容走進石屋,在遊興的刻意安排下,在中間那張石床上坐下,向眾人點頭招呼:“諸位道友,先介紹一下,在下屠秋容,太白宗修士,原是白鹿庵營地丁部主事,飛舟被襲擊後僥倖逃得性命,尋到這處藏身之地。”
“原來是屠道友,”一名觀慧寺的和尚合十為禮,“多謝道友救命之恩。”
“不必客氣,救人亦是自救。”屠秋容始終面帶微笑,她是做慣了執事長的人,如何維持親切而不失威嚴的態度,一點難度也沒有。
“……現在是什麼情況,相信諸位道友已經聽遊道友說過了,白鹿庵營地毀了,目前我們聯絡不上高層,只能想辦法自保,等待救援,或者想辦法找到高階修士……”
“屠道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前輩們要運送我們出營地,還被人截個正著?”等她說完,一名女尼問。
屠秋容嘆了口氣:“我們只是早些清醒,知道得不比道友多。”
“莫非妖修攻進來了?”另一名修士說,“當時萬佛塔不是出事了嗎?”
“嗯,很有可能,所以前輩們把我們送走。”
“等等,我記得那個時候,有人喊,營地被關閉了,我們出不去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對,我也聽到了。”
“這麼說,是不是白鹿庵被妖修算計,保不住了,所以前輩們把我們送到丹心閣,以求一線生機?”
那女尼開了個頭,眾人七嘴八舌地討論了起來。突然遇到這樣的事,他們每個人都一肚子疑問。
屠秋容聽著,時不時插兩句,句句都在點子上,很快贏得了眾人的信任,每個人都把目光轉向她,最先發話的那女尼快言快語:“屠道友,你修為最高,原來又是丁部主事,目光比我們長遠,依你所見,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提到這個問題,屠秋容面色一正,說道:“正要與諸位道友說這件事,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我們最重要的,還是要想辦法面對。我與師妹、遊道友商議過,這裡是藏身的好地方,我們以此為據點,慢慢觀察情況,說不定能逃得性命。”她頓了頓,目光掃過屋內眾人,“當然了,留在此處,人多了,就要有個章程。不知幾位道友意下如何?”
她的意思很明顯。留下來,就要守規矩。
眾人都有些躊躇,畢竟他們與屠秋容不熟,輕易入夥,實在沒有保障。
惟有那女尼,猶豫了一會兒,很快有了決定:“貧尼聽屠道友的,若是沒有你們師姐妹,還不知道有沒有命活下來。”
她這一開口,另有幾人也附和,包括那名僧人,他宣了一聲佛號,道:“貧僧亦是如此。”
屠秋容微笑,溫言道:“諸位不必擔心,若是覺得一個人更自在,我們也不會勉強,送你們出去就是。”
她這麼一說,其他人很快也應了。送出去是什麼意思?就是要回到戰場上,白鹿庵突逢大變,他們都清楚,一個安全的藏身地點有多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