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記得。”之前說過的女子思索道,“明確回到自家道場的前輩不少,他們消失的時間在千年到萬年不等。這個時間很合適,消失千年的,大概是藏起來養傷了,而消失萬年了,可能是原身隕落,故而在分身上覆生。”
“像主上這般,消失了萬年有餘的,未免太長了。”柳西燕輕輕叩著扶手。
“應該還有其他人。”女子斷然道,“我們應該去打聽一下。”
柳西燕想了一會兒,點點頭:“好,那就這樣,先把事情弄清楚。”她又瞪了嶽少寧一眼,指著他們喝道,“你們給我安分點!事情沒得出結論之前,不許去打擾主上!”
柳西燕名分上是懷素的僕從,但她跟隨了懷素幾十萬年,從她還是不值一提的化神修士開始,直到站上人界巔峰。這其中的風風雨雨,不足為外人道,感情卻是一點點磨出來了。懷素這些弟子,在柳西燕面前都是小輩,故而以姑姑稱之,以示尊敬。
懷素失蹤後,丹霄觀幾乎就是柳西燕一手操持的——就算懷素在,也是她打理的。指望懷素親自打理?做夢!
以柳西燕的威望,沒人敢不遵從。
丹霄觀的衣冠禽獸們辦起事來,效率極高。他們分工合作,有的人去調查靈玉的生平,以及她那個所謂道侶的事。有人回到當年青蓮之戰的舊戰場,翻找蛛絲馬跡。也有人著手調查青蓮之戰其他大乘的下落。
整個丹霄觀飛快地運轉起來,一個個訊息送回明塵界。
靈玉仍舊靜靜地坐在花林亭中,她已經在這裡坐了好幾天了。
她這麼做,並非抗議,亦不是賭氣,而是陷入了道心浮動的狀態。
本來她很肯定,自己不會再走懷素的路,但她回到丹霄觀,許多屬於懷素的記憶浮起來,令她的自我陷入迷茫。
在回溯之境裡,她以懷素之身經歷了那麼多事,最後時候,被簡不凡所趁,來不及斬七情。這也就導致了,她還沒有從懷素這個身份裡完全退去。
這種情況下,被帶回丹霄觀,焉能不迷茫?這裡是懷素的道場,處處都是懷素的痕跡,那些記憶困擾著她,令她自我動搖。
伸手接過落下的一片花葉,輕輕一碾,花汁流了下來,染紅了指甲。
靈玉看了一會兒,伸手放到嘴裡。
味道是澀的,很真實。
就像她記憶裡懷素的一生,不完美,甚至可以說痛苦,但很真實。
不言浮現出來,坐在她的身邊:“這些花可以拿來釀酒,主人曾經釀過一罈酒,就在那棵樹下。”
靈玉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離這裡不過十來丈。
“現在還在嗎?”
“應該在吧。”不言說,“就算他們知道,也沒有人敢動的。”
靈玉想了想,走到那棵樹下,找出一副手套套上,伸手刨土。
挖得不深,大概一尺左右,就碰到了硬物。
她撥開浮土,從下面抱上來一個罈子。
“要喝喝看嗎?”不言問。
靈玉的手按在泥封上面,卻沒有動彈。
要開啟嗎?總覺得,開啟的並不僅僅是一罈酒。(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