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賠付客人十倍的籌碼,今日的賭局也到此為止。”
千巧看著那個安靜的身影,即使是她也無法無視對方的威壓,她在七夏的腿上重重頷首,幾乎水平:“千巧拜見坊主。”
紅衣的執事也未曾想過一向腿腳不便的坊主竟然真的親自出面,不由慌了手腳,但是他還是第一時間向著那個男人單膝下跪,恭敬道:“祝輔拜見坊主。”
七夏定睛望向那個自己搖著輪椅出現的男人,在那一眼下,便明白他便是自己此行最重要的目標。
一個賭坊的坊主應該是什麼模樣?
乾瘦精明的資深賭棍?
臃腫富態的大富財閥?
又或者目光如劍,精光閃閃讓人望而生畏的隱藏高手?
但是迎面而來的如意坊主,卻不符合所有人心目中的潛在推測。
用七夏最直觀的描述而言,就好像一頭巨大的海象,雍容自如地在自己的王國慢慢向他游來。
他看起來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中年人,微胖的身材,臉上乾淨沒有太多的皺紋,金色的長髮披肩,雙目溫和而淡漠,第一次看他的人,沒有人會將他聯想為偃師城最大賭場的坊主,更何況他很明顯雙腿有著殘疾。
七夏多看了一眼他的手,優秀的賭客都有一雙很漂亮的手,但是七夏從來沒有看過這麼漂亮的手,這樣像玉石一樣修長而優美的手長在最美的女人身上都不會感覺突兀,可是出現在這個平凡的中年人身上卻讓人由衷畏懼。
“千巧丫頭,你下來吧。”
如意坊主淡淡說道:“你今天幫著這位客人連贏十八把,恐怕整個大陸都沒有這麼驚人的記錄,今日之後,你的佣金可大大見漲啊。”
祝執事有些驚訝地望向坊主,然後有些急切地看向千巧,低聲道:“還不快謝謝坊主。”
他們這些跟慣自家坊主的下屬自然明白自己老闆脾性,他看似溫和,但是生氣的時候整個偃師城敢在他的怒火下站立的人超不過三個。不過這個老闆有一樣是最好的。
他不愛說反話。
今天千巧的這件事,大了說就是背叛賭場,小了說卻只是自己一時運道無雙,所贏賭資畢竟沒有一個子兒是自己的。
這大與小之間,便只在坊主的一念之間。
既然今天坊主不追究千巧的責任,並且主動提及對方的報酬,那麼來自賭場本身的壓力便蕩然無存,這也是自己和柳河三番兩次勸千巧罷手的最大因素。
可是這個金髮的少女仍然不曾悔改,她低著頭,小聲但是堅定地說道:“客人的賭局還沒有結束,所以請坊主見諒。”
這個時候反而是七夏微微笑了,他搖搖頭,伸手揉了揉少女柔軟的短髮,然後看向那個平凡但雍容的坊主。
“無雙坊主,我接受您的提議。”
接著,七夏毫不猶豫地說出了下面的話。
“但是在離開之前,在下要先和您單獨賭上兩局。”
無雙坊主,七夏輕輕叫出了對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