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振鑫面部纖維似的肌肉擠成一團,雪白的眼眶於粉紅的肌膚間聳起,尚未清除的組織殘屑,無法掩沒眼珠迸射而出的寒光。低沉地嘶吼,活像一條猩紅的眼鏡蛇,嘶嘶地吐著信子。
“扶我起來。”骷髏的肌肉劇烈地抽搐著,掙扎著,近乎咆哮地吼了起來。
窩囊廢和懦夫終於移動了身軀,兩人迷茫的表情活像兩具行屍走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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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的藍色四面而來,溫柔婉轉,輕輕鼓動血水浸透的衣衫,微微包裹裸露的雙眼。血滴滑過柔軟的肌膚,向上拋去,伸展,破碎。美麗透徹的淺藍液體般滑過指縫,清涼舒適,滲透傷痕累累的肌膚,洗禮著他的一切。
海。
王坤志俯面漂浮於碧藍之海,明朗,澄澈,唯有海潮,輕輕搖盪,如年輕母親的撫摸。
碧波盪漾的海洋。
淺藍的顯像屏,隱沒於前方蔚藍之海。
他迷離於眼前純淨的藍光。
透明的液體,向上空拋起,碰撞,於浩渺陰沉的灰暗之空。
猩紅的液體,自腦後擴散,蔓延,於浩渺陰沉的灰暗之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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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骷髏嘗試穩住身體,猙獰的神色終於和緩下來,儘管平和不到哪去,依舊齜牙咧嘴,“真他媽疼啊。但這也算好事,我的神經恢復了。一開始,我什麼感覺都沒有,感覺不到擠壓,感覺不到氣流,我以為我死了,到了地獄。只是驚慌,卻發不出聲!聲帶沒有長好!哈!”大量音節濺射而出,與乾巴巴的冷笑交織。
“咱們還不能破解那個*的指令,等到了目的地,將船開回家。我覺得,咱們目的一致對吧?”
徐吉洋,張恆源不可置信地聆聽馬振鑫的獨角戲,他們默默瞪著眼前的骷髏,灰濛濛的面板一層層湧出血淋漓的肌肉,猩紅潮水退去,暴露出淺淡的黃色沙灘。
“為什麼我不能......”張恆源氣急敗壞的聲音。
“怎麼?”馬振鑫試著湊到面前,“哦!”他瞥到了兩人厭惡夾雜驚恐的神色,心領神會地高聲回答,咧出誇張的微笑。
“是他植入的病毒,我來試試手動駕駛。”徐吉洋冷靜地回答,肥碩的身軀逃離似的匆匆掠過視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