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疼欲裂。
姜喬張開眼,太陽穴的地方還在突突地跳個不停,她嘗試著活動了下身體,還好沒有鬼壓床,身體活動自如。姜喬用手撐著床,坐起身來,卻發現自己手腳虛浮無力,身體裡像是有團烈火在燃燒,讓她口乾舌燥。
她舔了舔乾燥的嘴唇,四處望了望,準備下床去客廳喝水。房間裡很暗,厚重的窗簾拉得非常緊,連一絲光線都沒透進來。姜喬抹黑著下了床,沒走幾步,卻踢到了個硬硬的東西,觸感像是椅子腳。她有些奇怪,房間裡從哪多出了個椅子。
姜喬摸索著前行,終於碰到了窗簾,一把拉開。耀眼而熾烈的陽光從窗外傾瀉而進,姜喬不適地閉上眼,轉過身面向房間,待她再次睜眼時,卻被眼前的一切嚇壞了。
這是個陌生的房間,看起來像是一間酒店的房間。而一個男人背對著她,正跪在這個房間的正中間,和她剛剛起來的那張床,距離不過一米。雪白的床上,血跡斑斑,像是皚皚白雪中綻放的紅梅,那麼刺眼突兀。
那個男人就那麼跪在地上,一動不動,腦袋無力地耷拉在胸前,沒有絲毫的生氣。姜喬呆愣了一會兒,才想起當務之急是報警,她望了望四周,沒看到自己的手機。那隻能繞過這具屍體到房間外,找前臺幫忙了。
姜喬躡手躡腳地往前走,那樣子就像生怕驚醒了這個早已死去多時的男人,噗呲,姜喬低頭一看,酒店房間裡的地毯浸滿了血水,她一踩便向外溢位。姜喬這才發現不僅是地上、床上甚至是牆上,到處都有血滴濺落的痕跡。可奇怪的是,姜喬竟絲毫感覺不到空氣中的血腥味。
相反,在這不大的房間裡溢滿了一股令人心曠神怡的香氣。
“這香味好熟悉。。。這不是木箱裡的那種香味嗎?”姜喬使勁嗅了嗅,皺著眉頭,難道這和白家的案子有關?
這想法一出,姜喬忍不住回過頭看了眼那具屍體的真面目。這一眼,幾乎讓她崩潰,跪在這斷氣多時的正是白家的小兒子,白之恆。他低垂著頭,雙眼不甘地盯著自己手裡的一團白花花的物體——他的腦袋被劈開了兩半,用腳趾頭猜也知道那團東西到底是什麼。白之恆的脖子上有道很粗的傷口,噴灑而出的鮮血將他身前的衣服染成了一塊紅色的圍兜。
“阿恆?你怎麼會在這。。。我怎麼會在這?”弱說剛剛的姜喬還保持著僅存的意思理智,那在看到白之白如金紙的臉之後,幾乎要徹底地崩潰。
姜喬抱著腦袋想要想起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就像是有無數根針在刺著她腦袋裡每一條神經,讓她幾乎無法思考,更別說回憶了。
此時此刻,姜喬只想逃離這個房間,找個人問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快步逃向房門,就在伸手拉開門鎖的那一刻,愣住了。
這個酒店房間的入戶處設有一塊巨大的全身鏡,姜喬飛奔而過的那一瞬間,看到了一個人影,確切地說看到了自己的身影。她難以相信地盯著鏡子裡的自己,鏡子中的她穿著一身粉紅的旗袍,對,就是昨天在白家找到的木箱裡的旗袍,旗袍的下襬上沾滿了血跡,就像在旗袍上繡了一地搖曳的曼珠沙華。
姜喬舉起自己的雙手,上面的血跡已幹,暗褐色的血塊輕輕搓揉就能簌簌地往下掉粉,這無不向她顯示著,昨夜發生的一切,她不僅僅只是個旁觀者,還非常有可能是個參與者。。。甚至是。。。
姜喬不敢再想,她盯著鏡子裡的自己出了神,突然,鏡子中的倒影動了,朝她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