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嬉受不了她這副模樣,胸中憋著一口氣,強壓火氣再次問:“算了算了,你不說,我還不想知道了。不過你總得告訴我,為什麼魔界的人都看不見你?”
不但魔界的其他人見不到,就連魔君也看不見!
這事憋在少嬉心中已經許久了,最初的時候她還拉著幾個侍女再三詢問,結果卻被對方當成了神經病,可她明明是瞧得見的呀!
“不止是魔界,整個六界,除了你少嬉,再無人瞧得見我。”鬱苓兒淡淡回答。
少嬉一聽,登時拍桌而起,驚得雙目圓睜:“什麼?可、可你到底是什麼人啊?”
少嬉動靜太大,有從連廊處經過的侍女忽聞聲響紛紛側目望來,卻只看得見少嬉一人站在石案旁氣憤交加,實在不知何故。
未免真被當成了神經病,少嬉只好壓下心頭的震驚,平靜了心神,再次坐回到了凳上。
鬱苓兒側目望著遠去的侍女,才解釋道:“我真身被毀,三魂七魄只餘下了一縷殘魄,卻是靠著鮫珠才能勉強保持這一魄不散。”
“鮫珠?”少嬉從流雲錦中將鮫珠取出,平伸到鬱苓兒面前,“你就是棲身在這裡面的?”
鬱苓兒頷首,並不否認。
少嬉想了想,忽然便明白了:“是了,鮫珠可以生死人、聚神魂、凝形魄。南海一戰後,鮫人一族已被悉數屠戮殆盡,只僅僅剩下了這一枚鮫珠,後還落在了魔君的手中。這麼說來,你與魔君……你們……”
“他是我夫君!”不待她發問,鬱苓兒已經徑直說出了她想要知道的答案。
少嬉一時驚得目瞪口呆,張著嘴半晌都沒有說出一個字來。
鬱苓兒半低頭,清明的眸中已升了一層水汽:“四萬年前我就該灰飛煙滅的,是子倄強行留住了我的一縷魂魄,並將我封進了鮫珠內,企圖保我魂魄不散,或有重生的一日。”
“他一定很愛你吧!”少嬉鬼使神差說出這句話,可話一出口,她便後悔了。
當年魔君向神界開戰,首戰便攻入了南海,將鮫人一族全族屠盡,初時聽來她尚且不明白,只以為魔君若想要一統六界,那便該直接攻上九重天才是,怎的會先攻入了南海,目標卻是鮫人族?如今想來倒也是通了,不為別的,只為了鮫珠,為了……能讓他的妻子魂魄不散。
想來魔君屠盡鮫人族不過僅是為了自己的妻子,雖真情可鑑,但為了一己之私殘害那麼多的生靈,實在也是殘忍之至。
“子倄他……他從前不是這樣的。”鬱苓兒張口想要替夫君辯解,似又思及了四萬年前的往事,那些畫面至今仍歷歷在目,再多的辯解,便也無法再說出口了。
只是,不管從前如何,至少後來,他的確是做錯了事,而且錯得不小。
她說不下去,少嬉自然也不想再聽。她努了努嘴,眼中盡是不屑:“掀起戰爭,屠殺生靈,導致六界都遍地屍骨、血流成河。哼!魔君果然是魔君,就連手段都比尋常人狠上千百萬倍。”
鬱苓兒張了張口,竟是無從辯解。
少嬉自己生了悶氣,卻突然想起一些事情來:“我有幾個問題想要問你,你可要如實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