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張輅如往常一樣前去詹士府。
因為近來許多勳貴都深陷牢獄之災,勳貴子弟們不是在家禁足便是閉門不出,這也使得原本熱熱鬧鬧的詹士府頗為蕭條,前來上課的也不過是小鳥兩三隻。
今天朱允炆沒來上課,張輅剛剛跟傅讓和周驥打過招呼,便被傳旨的太監叫了過去。
「張公子,陛下要見你,趕緊隨老奴入宮吧。」
張輅眨了眨眼,不免有些心虛,算算時間,現在差不多也就是剛下朝的樣子,皇帝居然那麼著急召見自己?莫不是韓沁昨天沒打過自己,跑去跟朱元璋告狀了?
眼見張輅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也不回話,傳旨的太監只能再次說道:「張公子?咱們還是快些進宮吧,陛下那裡可怠慢不得。」
張輅回過神訕訕一笑,這才開口說道:「是我怠慢了,煩請公公前頭帶路。」
兩人一路到了御書房。
只是到了門口,張輅卻停下了腳步,一旁的太監也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好在已經到了御書房門口,太監便也不再催促。
張輅這一路走的難免心中惴惴,看著眼前的御書房都覺得像是擇人而噬的巨獸。
自己真的害怕韓沁嗎?倒也不算,只是覺得招惹了這個惡魔以後恐怕會有數之不盡的麻煩。張輅咬了咬牙,當初小爺在面對九門那種必死之局的時候都沒有害怕過,難道還怕韓沁這丫頭告狀不成?再說皇帝最不濟也就是打自己一頓板子,最多在床上躺半個月咱就又是一條好漢!
心中這樣想著,張輅乾脆把心一橫,直接推門而入。
今日在御書房內的不光有朱元璋,還有太子朱標和朱允炆這對父子伴在左右。
張輅上前幾步,直接跪在地上,非常誠懇地說道:「微臣恭祝五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微臣見過太子,見過皇孫殿下。」
要知道平日裡張輅很少行跪拜禮,基本見了朱元璋也是拱拱手了事,今日直接跪在地上,倒讓朱元璋祖孫三人多少有些摸不到頭腦了。
朱元璋輕輕撫了撫自己下頜的鬍鬚,開口問道:「張輅,這裡是御書房,又不是朝會,你小子緣何行如此大禮?」
還能為何?不就是怕韓沁那丫頭告了狀,您老人家一會會懲罰咱嗎?
心中雖然這樣想,當張輅卻是一本正經地說道:「實在是微臣對陛下的敬畏之心溢於言表,只能透過肢體語言來表達了。」
朱元璋是多麼精明的人物?張輅如此說辭,他自然不信,「張輅,你小子不會是犯了什麼錯,特意跪地求饒吧?」
誒?莫非韓沁那丫頭沒來告狀?想到這裡,張輅趕忙擺了擺手,開口說道:「陛下您可別瞎說,我什麼樣您還不清楚?就我這一臉正直的模樣,看著像是會犯錯的人嗎?」
朱元璋撇了撇嘴,道:「哼,你小子哪裡正直了?俺這眼睛不瞎!俺看你就是一副女幹人的嘴臉!」
這天聊的,直接都聊死了,讓張輅實在不知道要如何接話才好。
還是太子朱標滿臉笑意,開口為張輅開脫道:「張輅畢竟年輕,多加打磨說不準會成為一代賢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