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張輅這番話,吳鵬鬆了一口氣,身上緊繃的肌肉也算放鬆下來。
高海永一臉無奈地笑笑,說道:「都聽你的,今日你是主官,在場的錦衣衛任你隨意調動。」
張輅沒有再多說,而是朝著高海永點了點頭。
衙差那裡見高海永和張輅一陣竊竊私語,等得多少有些不耐煩,只能開口問道:「高千戶既然與這少年相識,那這少年的過錯我們也就不追究了,只當是給錦衣衛一個面子,不過這裡其餘人都是重犯,之前可是說好的,平涼侯府的賬冊文書你們錦衣衛負責整理收集,其餘案犯和府中財物均是我們刑部負責,還請高千戶讓開一條道路,讓我們把案犯都押到刑部大牢去。」
為首的衙差說完,周圍的衙差便要繼續下手拿人。
可張輅怎麼肯幹?他趕忙出聲阻攔道:「押到刑部大牢?去了那裡供你們這幫人欺辱嗎?今日我在這裡誰都不能將人帶走!」
為首的衙差皺了皺眉頭,說道:「我是看在高千戶的面子才不願跟你過多計較,你小子可別不識好歹!」
恰在此刻,一個蘋果飛了過來,不偏不倚地砸在了衙差的腦袋上。
好在這就是個蘋果,若是換了石頭,衙差的腦袋恐怕早已開花了。
饒是如此,衙差也覺得腦袋嗡嗡作響疼得厲害,他捂著腦袋後退半步,被眼疾手快的下屬一把攙扶住,待穩住了身形,這才氣急敗壞地吼道:「誰?誰敢襲擊老子?活得不耐煩了?」
看著衙差氣急敗壞的模樣,平涼侯府院牆之上響起銀鈴般的笑聲,「呵呵,真是有趣,這天下的道理都讓你們這些人說了,我剛才可看得清楚,你們這些衙差可是摸了這院中的姑娘們不少下,還把好些個下人都打傷了,如今怎麼成了別人不識好歹了?」
張輅抬眼看看,卻見平涼侯府院牆之上的正是樂安縣主韓沁,這裡已經夠亂了,誰能想到這個小魔頭居然還跟著來添亂。
衙差揉了揉腦袋,用手中的長刀指著韓沁道:「哪來的野丫頭,居然敢偷襲官差,你趕緊下來,看老子今日不活劈了你!」
韓沁是誰?小明王韓林兒的孫女,亦是皇帝朱元璋最為寵溺的幹孫女,同時還有像錦衣衛第一高手羅克敵那樣的高手在暗中護佑她,江湖中不少曾經的明教大佬也都對韓沁十分寵愛,這衙差膽敢罵韓沁是野丫頭,要是讓羅克敵或是朱元璋聽去,還不將這衙差活活撕了?
韓沁一個縱身落在地上,卻也不理會衙差,而是走到平涼侯小妾跟前。
眼見今日沒人理會自己,衙差的臉面實在有些掛不住,他剛要發作,卻被一旁的高海永出聲制止:「我勸你還是別說話,這姑娘你惹不起。」
能讓高海永說出「惹不起」三個字的人在金陵可並不多。
衙差看了看高海永,便不再言語。
韓沁則在自己荷包中掏出一塊糖,遞給了小妾懷中的費璿。
到底是個三歲的孩子,見到了糖果,他的臉上不再充滿警惕,而是露出了開心的笑容,他看了看手中的糖果,又看了看滿是淚痕的小妾,竟將糖遞到了小妾面前:「孃親不哭,璿兒這裡有糖,孃親吃了就不哭了,乖乖哦。」
費璿的行動讓不少人心中為之一酸,看著懂事的兒子,小妾更是泣不成聲,不過她還是將費璿遞來的糖果含在了嘴裡,又馬上抹了抹自己的眼淚,開口說道:「這糖真甜,孃親不哭了。」
費璿的眼睛笑成了月牙,同時還忍不住的拍了拍自己的小手。
韓沁嘆息一聲,又自荷包中掏出了一塊糖,道:「這塊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