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輅卻是輕輕搖了搖頭,說道:“你是說了,但說的不夠,我想知道更多。”
作為金陵城黑道中的小頭目,紀綱所知道的當然不止是屠門,但更多的事情,他哪裡敢多透露給張輅?
紀綱抬手抹了抹額頭的汗水,硬著頭皮說道:“大人,小的實在不知道大人想要知道些什麼,小的不過是管著這一處低下的賭坊,實在是上不得檯面的人物,還請大人看在小的說出屠門的份上,饒過小的吧。”
張輅哪裡肯依?他一把抽出繡春刀,直接架在了紀綱的脖子上。
這一動作將紀綱嚇得不輕,他極力向後躲閃。張輅又怎麼可能如了他的意?你退,我便進。
兩人一退一進,紀綱終是退到了牆角,避無可避,張輅手上略一用力,繡春刀便割破了紀綱的脖子,這一下雖然見血,但卻並不致命。
紀綱感受著脖頸處傳來的冷冽的刀氣,又感受著自己鮮血順著脖頸輕緩地留下,他從未如此近距離的感受過死亡,此刻早已是亡魂大冒。
紀綱緊張地大口喘著粗氣,說道:“大人饒命啊,小的真的不知大人想知道什麼啊。”
張輅卻是輕緩地說道:“只要是有關金陵城的黑道,你知道的都能告訴我,比如,有關暗主的訊息!”
紀綱身處黑道,卻並沒見過暗主,不過有關暗主的訊息,他知道的卻也不少,紀綱一臉無奈,朝著張輅哀求道:“大人啊,暗主的身份成謎,小的也沒見過啊,而且有關暗主的訊息,小的也確實不敢說啊,我今天敢多說一個字,來日便會性命不保,小的求您了,放過小的吧。”
因為琉璃的死,張輅全身散發著戾氣,不過他卻沒被仇恨衝昏頭腦,他知道紀綱是無辜,也不該受到牽連,不過,目前紀綱這裡是張輅唯一能找到突破口的地方了。
張輅將繡春刀放下,又用袖子擦了擦上面的血跡,將繡春刀還於鞘中。
而紀綱早已嚇得雙腿發軟,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大口喘息著,朝著張輅感謝道:“小的多謝大人饒命!”這話絕對發自真心,要不是因為腿還軟著,紀綱絕對起身給張輅磕一個。
張輅也沒有多話,而是自懷中掏了掏,蔣瓛給了他三塊錦衣衛腰牌,他取出一塊,扔在了紀綱身前。
紀綱不解,開口問道:“大人這是?”
張輅則說道:“我知道你說出暗主的訊息便會性命不保,所以我今天給你一個選擇,也是給你一個機會,只要你接受,今後你便是錦衣衛的一員。是選擇閉口不言繼續做這陰溝裡的老鼠,還是選擇說出你知道的訊息加入錦衣衛,兩種選擇僅在你一念之間。當然了,我不知道暗主究竟有何能力,但我不相信,他敢動錦衣衛的人。”
張輅這話不過是自欺欺人,他自己也是錦衣衛的人,還不是幾次被人暗殺?
紀綱顫抖著拿起身前的錦衣衛腰牌,實在不知該如何選擇,如今的他在金陵城的黑道中也算是有一席之地,但那種暗處的身份,又怎麼可能比得過錦衣衛?而且這些年他好勇鬥狠,也確實得罪了不少人,說不定哪一天他就會被仇家殺死,將他的屍體扔到臭水溝旁,人啊,有時候就像是無根的浮萍,活著的時候可能有人在意,但若死了,可能連一點點的浪花都擊不起來,一天兩天?也有可能是五天六天,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世上終究會忘卻還有這樣一個人曾經來過這個世上,最終化作時間長河中的一粒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