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值後安初夏和王立斌一起朝回走,只不過安初夏居住的是每屆縣令,專門住的後衙。
他去的是相隔不遠租住的一處小院,腳下踩著咯吱咯吱厚厚的雪,沒走一會兒寒風就凍的兩人只打哆嗦。
進入到臘月,更是三天兩頭的下雪。
來做教諭的同進士白雲朵,也帶著自己的兩個下人,搬去縣學那邊住下了。
安初夏也把縣學重新招收學子的事,昭告全縣村鎮百姓,希望下年有學子願意留在本縣讀書。
這段時間安初夏還把自己以前讀書時,認為對科舉有用的書籍默寫下來,用線繩裝訂好放在縣學的藏書館裡,供以後來縣學讀書學子借閱。
安初夏自己還編寫了一本算術,做幼兒的啟蒙讀物,她希望每個幼童長大後不僅學問要做的好。
最起碼心裡也要有個數。
不能像有的學子,考上進士寫的一手錦繡文章,真正到做官的時候,連最基本的賬目都看不明白。
王立斌知道威縣文學落寞,也參與到其中,趁著冬天衙門裡沒有那麼多事兒。
他也把自己對科舉的見解,默寫釋義出來交給白雲朵,這個縣學教諭看過後,放在縣裡藏書館裡。
白雲朵也是一個妙人兒。
這天她找到安初夏說出想要去走訪一些學子家,看看怎麼告示貼出去那麼久,為什麼會沒有學生來縣學。
安初夏看衙門裡也沒事就同意了。
“走吧!”
“你真陪我去,太好了。”白雲朵高興的道。
她原本也只是來問問,沒想到這麼冷的天,安初夏這位縣令真願意陪她去學子家家訪。
兩人第一天帶著衛雲城和朱鐵花三四個衙役,走訪了縣城裡幾個家庭殷實的學子家。
無一例外的都是嫌棄本縣教育質量不好,話裡話外,不願意把家中子女留在本縣城讀書。
人家不願意,兩人勸說無果後只能放棄。
次日兩人相約去鄉鎮讀書人家走訪,這個時代能供得起讀書人,大多都是家底比較殷實的人家。
聽說安初夏和白雲朵是來勸他們明年,把家裡的讀書人留在本縣城讀書,紛紛把頭搖的跟波浪鼓似的。
有的人家更甚,沒聽他們把話說完,就把兩人請了出去。
他們敢這麼做是因為安初夏陪同白雲朵走訪時,只做平常女子打扮,並沒有表露身份。
跟著後面保護他們的衙役也都穿著普通布袍,只有白雲朵介紹自己是縣學新來的教諭。
但這個職位和現代的校長相似,並沒有什麼官職,百姓根本就不怕她。
安初夏看著垂頭喪氣的白雲朵,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胳膊,安慰道:“別洩氣,威縣的教育已經落寞很多年了,不是我們一時半會能夠扭轉過來的事。
學子家裡人不相信也是可以理解,誰也不敢拿著供了這麼多年的讀書人,前程來開玩笑。”
基本上這些學子,都是去臨近其他書院讀的書,不是他們三言兩語可以勸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