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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八,神都,太極殿,早朝……
“怎麼回事?半個月時間,為何殿前司大軍行軍才不足二百里?河源急報都多少封了?他們究竟在幹什麼!”
但見衛稹在大殿之上是大發雷霆,不斷將一封封河源發來的急報從龍椅上擲下,滿堂文武只顧低著頭,不敢出聲以免觸犯龍顏……
“說話啊!你們怎麼都不說了?”衛稹顯然是氣極了,龍體都在不斷地顫抖,“朕的殿前司究竟是怎麼了?史宗傑到底是怎麼帶的兵?”
這話一出,百官眼神同時瞥向舉薦史宗傑領兵的謝陽,只見他眼角不住抽動,知道今日若不給個說辭是不行的,與是硬著頭皮出列對衛稹拱手行禮。
“皇上,殿前司大軍行至元陽省境內後,正逢數日大雨磅礴不曾停歇,道路泥濘難行,橋堤又被暴雨沖走,所以才不得不停止行軍……”
“閉嘴!”聽了謝陽的解釋,衛稹大喝一聲,“一場大雨就讓他們止步不前,朕還指望他們解高陽之圍麼!你們難道不知道,段洪賊首都公開稱帝和朕叫板了,朝廷的臉面都快丟盡!”
謝陽嚇的趕忙跪了下來,連聲磕頭說道:“皇上息怒,息怒啊……”
“皇上息怒……”
百官這時也不得不跪下來以平衛稹的怒氣,姿態放的是萬分的謙卑。
席滿心裡一陣苦笑,殿前司早已不是衛稹初登基時的那支震懾大週四方士庶的中央王牌軍了,那支軍隊在雍涼之役後就已經名存實亡,現在的殿前司就是一群散懶慣的少爺兵而已。
身為太尉的席滿自然知曉殿前司行軍途中各種弊端,這次出征本就準備不足,錢糧軍械全都不到位,選將也是錯漏百出,還指望沿途各州各省籌糧?買糧的銀子從何而來?難道要各省府衙自討腰包麼?
而且主要的是,殿前司這些新軍將士常年待在京畿附近,根本就沒吃過什麼苦,開始幾日或許能憑血勇提氣行軍,可一旦這股新鮮勁過去,枯燥的行軍生涯不是這些缺乏訓練紀律的少爺兵可以忍受的,更別提面對流賊時會發生什麼事了……
總之,這次殿前司出征,事實上許多在殿上的官員都並不看好,只不過都揣著明白裝糊塗,反正無論勝敗都和自己沒關係,別影響自己利益就算全軍覆沒也無所謂。
“飯桶,都是一群飯桶!”
望著殿堂上百官跪拜的畫面,衛稹只能憤恨的丟下一句,無力的垂坐在龍椅之上,神情在這一瞬間彷彿老了十幾歲……
“皇上,保重龍體啊……”邊上的錦盛見此,忙上前寬慰了幾句。
捋了下情緒後,衛稹又衝大殿內喊道:“姚仲……”
“微臣在……”姚仲聞言,立馬起身出列上前恭候。
衛稹看著他說道:“朕想問你,現在該如何是好?”
姚仲沉思片刻,回道:“回稟皇上,當務之急就是一方面派人催促討逆將軍繼續前行,另外傳令元陽各處府衙加緊修補道路,好讓大軍能繼續順暢的前行,不過……”
“不過什麼?”衛稹問道。
姚仲回道:“需要朝廷撥付銀錢給各處府衙,方能加快修路進度……”
衛稹點點頭,隨後對新任的丞相閻良說道:“閻丞相,即刻從國庫取二百三十萬兩白銀撥付殿前司大軍必經各處府衙,莫要再貽誤大軍行程了……”
“老臣遵旨……”閻良立馬出列跪在衛稹面前領命。
這閻良背景一般,自姜晏死後,衛稹不想再讓一個強勢的世家把持著丞相一位,特意選了五十二歲的閻良為相,可惜這閻良能力平平,與姜晏相比,簡直就是天差地別,不過這樣也易與衛稹掌控。
吩咐完一切,衛稹只覺得渾身上下說不出的疲憊,與是和身邊的錦盛吩咐道:“乏了,退朝吧……”
錦盛躬了一聲,然後和跪伏在地的百官大聲說道:“退朝~”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