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圈?”早上吃了個驚天大瓜,江楓早就忘記昨天晚上除了吃了彭長平的烤肉和佛跳牆之外還發生了其他什麼事,想了差不多半分鐘才想起來。
“噢,你說桑鳴的朋友圈是吧。對啊,昨天我們去團建了,吃了烤肉,怎麼了嗎?”
“我不是問團建的事,我是問……就是我在桑鳴的朋友圈裡看見他說昨天他吃到了彭長平師傅的烤肉,是我們知道的那個彭長平嗎?還是同名同姓的,是……名廚錄排名第一的彭長平彭師傅嗎?”周時最後一句話問得甚至有些小心翼翼。
江楓終於明白周時為什麼會給他打這個電話了,他居然把這事給忘了,周時是彭長平的粉絲。
原先他和周時聊天的時候周時曾經不止一次的提到過彭長平,語氣裡滿是對彭長平的崇拜。周時還說過如果不是不知道彭長平的具體住址他都想去大洋彼岸拜訪一下,就算不能說話遠遠地看上一眼也是好的。
“就是彭長平師傅,他回國了。”江楓道,“昨天我們團建的烤肉店就在永和居對面,彭師傅原先不是永和居的主廚嗎?他和許成先生一起在永和居吃飯,因為一點特殊的原因過來看了看,興致來了就親自烹飪了一些烤肉。”
“我記得你之前不是說一直想見一見彭師傅嗎,彭師傅這次會在國內待很長時間,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幫你……喂,周時,你還在嗎?喂,你聽得見嗎?是訊號不太好嗎?喂!”手機那頭已經沒有迴音了。
周時握著手機,頭微微抬著。
他怕低頭眼淚就會忍不住掉下來。
他悔呀!
他恨啊!
為什麼他要辭職,為什麼他要回老家,為什麼他要開這家該死的私房菜館。
如果幾個月前沒有辭職,他現在就依舊是泰豐樓的員工。他就會在北平,他就會參加昨天晚上的團建,他就能親眼見到他的偶像彭長平先生,沒準他還能跟彭長平說兩句話,最關鍵的是,他可以吃到彭長平親自烤的烤肉!
親自烤的烤肉!
他和偶像親自烤的烤肉只有一個辭職的距離。
可現在什麼都沒了,說話的機會也沒了,吃烤肉的機會也沒了。
電話那頭江楓因為聽不到迴音,以為是訊號問題就把電話掛了,周時只能抓著已經黑屏的手機獨自悲傷。
“崽呀,在這站著幹什麼呢?吃午飯了沒,你也別太辛苦呀,這飯還是要按時吃的,錢是賺不完的,你怎麼了怎麼不回話呀?”周時媽媽注意到兒子正以一種非常奇異的狀態,微仰著頭一臉悲傷地看著牆壁。
“媽,我吃了飯,你現在別跟我說話,我想靜靜。”
“想靜靜就給她打電話呀,怎麼,你們吵架了?昨天不還好好的嗎?你也老大不小了,別跟小年輕一樣鬧脾氣,我看靜靜這孩子就不錯,好好處著。”
“不是這個靜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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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一切正常,泰豐樓的營業額和平日一樣並沒有出現什麼劇烈的波動。頂層餐廳自頒佈了海報和猶抱琵琶半遮面的優惠訊息之後就沒了動靜,具體主廚套餐是個什麼搶購法每天多少份也沒有公佈,彷彿沒了下文。
季月這段時間和八寶齋的領班一起正在努力和頂層餐廳的領班套近乎拉關係,妄圖從領班口中打聽到一點頂層餐廳的訊息,奈何一直無果。
大家所不知道的是,頂層餐廳之所以如此安靜一點訊息都不釋出,是因為他們新來的主廚這幾天脾氣一直都不太好。上班訓同事,下班罵老闆,如果阿諾廚師現在還在參加真人秀節目光這幾天罵人的素材估計都能剪出一集,讓後來那些真人秀中拙劣的模仿者看看什麼才叫撕逼流派的鼻祖。
阿諾廚師並不是一位語言學家,曾經短暫的學習過一段時間的西班牙語和法語,但連日常對話都做不到,精通的只有其中罵人的語句。這也導致他在罵人的時候通常是英語夾雜著西班牙語和法語,當然這在聽不懂的人聽來都是一樣的。
陶書就聽不懂。
陶書是頂層餐廳後廚中的一名十分不起眼的助廚,經歷和周時有些相似,年紀輕輕就北漂輾轉過不少餐廳,中餐西餐都做過,廚藝比周時稍差點,人到中年碌碌無為,只想找份高薪工作搞點錢早日回老家買套學區房讓小孩以後能上所好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