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楓起身從行李架上把小包拿下來,拉開拉鍊果然看見了包裡用塑膠袋包著被壓的扁扁的兩個白麵饅頭。
江楓把饅頭從包裡拿了出來,原本被壓了扁扁的饅頭慢慢膨脹開來,變成原來的樣子。
“三爺爺,這是你今天早上蒸的?”江楓問道。
“是啊,前兩天聽你五叔說他想吃饅頭,本來想昨天就蒸的但是給忘了,所以就今天早上蒸了。這年紀大了覺也少了,天天到了五點多鐘就醒了,正適合早起做饅頭。”江衛明道,盯著江楓手上的饅頭,“小楓你要是喜歡吃等到年後三爺爺再專門做給你吃,現在這饅頭涼了估計味道不太好。”
“好啊。”江楓露出了一個笑容,扯開包子饅頭的塑膠袋拿出一個咬了一口,嘴裡還含著饅頭。
“我爺爺原先也老做饅頭,做酒糟饅頭,我們都可喜……”歡字還沒說出口江楓就愣住了,閉嘴細嚼嘴裡的饅頭。
江衛明做的也是酒糟饅頭,只不過剛才拿出來的時候饅頭已經冷了所以沒有注意到而已。
與剛出鍋的酒糟饅頭相比,現在江楓吃的已經涼透了被塞進包裡壓了幾個小時的酒糟饅頭的口感與味道顯然差了不少。
但這是熟悉的味道。
和江衛國做的酒糟饅頭涼透了之後的味道幾乎是一模一樣。
江楓相信鄭思源做的酒糟饅頭涼透了之後的味道應該也是這個樣子。
快速把嘴裡的酒糟饅頭嚼了嚥下去,江楓迫不及待的問道:“三爺爺,您這饅頭是跟誰學的呀?”
江衛明愣了一下,隨即笑道:“噢,小楓你應該是吃著覺得味道和你爺爺做的挺像的吧,你爺爺也會做,這饅頭是我們跟你太奶奶學的。”
“太奶奶?”江楓沒想到居然會是這個回答,想了一下,很快從記憶中翻出了他在記憶裡所看見的秦婉。
他的太奶奶,即使家境貧寒,欠下鉅債,身懷六甲,卻依舊笑得很溫和,會挺著個大肚子聞聲細語的寬慰丈夫,會在飯桌上端著碗一勺一勺給二兒子餵飯,笑起來比溫婉似水的江南女子更加溫柔的女子。
“是啊,你太奶奶這酒糟饅頭做的最好吃了。”江衛明一臉懷念,“你爺爺和你講過你太奶奶和我們嗎?”
江楓搖搖頭。
“他呀,算了,我也沒什麼資格說他,我也是一個樣。原先我也不願意去提他們,因為總覺得人走了在心裡終歸是有一個遺憾,提了只會徒增傷感。但現在年紀大了又覺得能和別人提起也是一件好事,總不能等我們老了讓你們這些小的對家裡的事情一無所知。”
“你太奶奶叫秦婉,是一個很溫柔的人。你太奶奶還沒出嫁之前家裡是開點心鋪子的,因為是女孩沒學到什麼手藝,只會做一些簡單的饅頭包子之類的東西。那時候女孩子嫁人早,男的娶妻也早,你太奶奶14歲就嫁給你太爺爺了,16歲生了你大爺爺,35歲生了你爺爺,37歲就病逝了。”
說著,江衛明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