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胖這個稱呼,季雪原本有些緊張害怕的情緒一下子就被撫平了。
她這個外號已經很久沒有被人叫過了。
季雪小時候很喜歡圓滾滾的東西,圓滾滾的熊貓,圓滾滾的貓,圓滾滾的狗,或者是被餵養得圓滾滾的鳥,她都喜歡,甚至在季夏很小的時候還妄圖把妹妹也喂得圓滾滾的,整天給季夏塞零食。
所以才得了這樣一個和她的長相與身材很不符的胖胖的外號。
“你知道我是怎麼突然一下聯絡到你的嗎?”譚雯文問道。
“怎麼聯絡到的?”季雪也很好奇。
“說起來也是湊巧,我今年不是大四了嗎?我從上大學開始就不回家了,學費是貸款的,生活費是我自己打工賺的,每天都忙的要死根本就沒有閒暇的時間去看綜藝或者幹其他的。今年暑假的時候,我在一家還不錯的單位找到了實習工作,相對穩定了一些,國慶放假的時候就想在宿舍裡看中醫放鬆一下,然後我室友就推薦了你參加的那個廚師比賽的綜藝節目。”
“本來是衝著章光航去的,沒想到在節目裡看見了你。我打電話去問了那個舉辦比賽的好味道公司,結果他們說不能透露選手資訊。本來我以為沒有辦法了,突然想到你在節目裡做了瓦壇花雕雞,沒準現在已經在其他飯店裡工作了,於是我就上網搜了這道菜,然後就搜到了泰豐樓。”譚雯文說著說著就笑了,“一開始我是去找泰豐樓的官微,結果官微的工作人員根本就不理我。在打電話到你們前臺的之前我就在想,如果前臺也不理我的話我就乾脆跑到北平來,在你們泰豐樓門口堵人,我就不信堵不到你。”
譚雯文說得跟季雪是個負心漢似的。
季雪撲哧一下就笑了:“那你就不怕堵不到我被人報警抓起來?”
“我就在門口堵又不是進來鬧事了,報警抓我做什麼。”譚雯文瞪大了雙眼。
一番笑鬧之後,兩人之間的氣氛明顯好了很多,彷彿回到了小時候。
“胖胖,你還記得我們上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嗎?”譚雯文撐著頭,看著砂鍋裡的瓦壇花雕雞。
“其實是在兩年前。”季雪道,“譚師傅的葬禮我去了,但沒敢進去只敢在門口看著,我看見你了,但是你爸媽在邊上我不敢過去打招呼。”
季雪記得很清楚,譚維舟的葬禮辦得很大甚至可以說得上是很風光。她很輕鬆地就打聽到了葬禮時間早早的趕了過,卻只敢遠遠的看著,不敢進去,生怕被譚琳夫婦認出來。
那天譚麟夫婦,譚雯文和譚睿都站在門口,即使隔得很遠她也能看清楚他們臉上的表情。只有譚雯文和譚睿是在真的悲傷,譚麟到底是在悲傷些什麼只有他自己知道。
那天葬禮全程她都躲在外面不敢進去,甚至連祭拜都是等所有人走了才敢去公墓放了一束花在譚維舟的墓前。
“其實後來我也去找過你,我高三畢業拿到錄取通知書之後就去你家找了你,但按了門鈴之後那戶人家卻告訴我你家早就把房子賣了。”譚雯文道,“我不知道你搬到哪裡去了,也沒有你的電話,我們倆甚至連QQ都沒有加。”
季雪愣住了,顯然是沒有想到她在離開譚家小館之後,譚雯文居然還會專門去她家找她。
一旦開啟了,話匣子就收不住了,譚雯文在心裡憋了一肚子話下火車的時候不敢說,現在終於把話頭開啟了,自然要一吐為快。
“其實我媽報警說你偷了那條金槍魚是在誣陷你,我心裡一直很清楚。我當時很想跟警察說是我媽在說謊,但是我媽瞪了我一眼之後我就不敢說了。”譚雯文苦笑。
“金槍魚?”
“你果然不知道,警察怎麼可能會為了一條黃魚出警,我媽報案是說你偷了我們店裡的一條藍鰭金槍魚。”譚雯文道,“其實那天我看到了,我媽那天晚上進廚房扔了一條黃魚在廚藝臺上,說這條魚不要了叫我扔掉,你後來把它拿走帶回家了我也看見了。”
“我媽報警,我本來想跟警察說實話的,可我媽盯著我,我又不敢。我媽拿話騙你,她問你是不是偷了一條魚你就當著警察的面傻乎乎的承認了。後來我見你也沒什麼事情還在心裡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反正你也只是被我媽開除了,在我爺爺表露出想收你為徒的時候我媽就想開除你。”
“但我沒有想到他們居然做的這麼過分!”譚雯文說著說著激動了起來,甚至有些咬牙切齒,“她讓你在警察局留有了案底,當初居然還想要繼續追究責任,讓你被判刑入獄,如果不是爺爺發的話找了人還在家裡發了火,她沒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