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被父母抓回去,繼續離家出走,鍥而不捨地跑到江衛明家去拜師。
姜衛生的父母沒法子,帶了禮品上門求江衛明收下他這個傻兒子,讓他在廚房打打雜吃點苦頭就知道讀書的好了。
沒有人想到,姜衛生一干就是40年。
他在水臺殺魚,渾身都是魚腥味,晚上睡覺聞到自己身上的味兒都能被燻醒。
他在砧板切菜,每天手上都是新傷換舊傷,有一次一刀下去切掉了半個手指頭,鮮血淋漓,雖然及時送醫但是那根手指頭後來還是歪了。
他在爐頭炒鍋,手臂上全是被油濺的或者燙傷的疤,練顛鍋練到晚上回家才發現手臂都腫了,第2天去國營飯店繼續練。
他父母原以為他很快就會放棄,但他卻幹了一年又一年。
切掉半個手指的時候,他媽在醫院抱著他的手哭,一邊哭一邊說:“崽啊,我和你爸不逼你回去讀書了,別幹了和我們回家吧,你以後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姜衛生只知道傻乎乎地給他媽遞手帕,說:“媽,我就想當廚師。”
姜衛生在國營飯店打雜的第4年,被江衛明收為徒弟。
那種正兒八經的遞茶磕頭的弟子。
從那以後,全省城的廚師都知道,那個和孫大廚水平旗鼓相當,還被外賓和領導誇獎過的江師傅收了個天賦不是很好但是很聽話的徒弟。
後來,國營飯店倒閉了。
個體經營的飯館如雨後春筍一般在省城遍地開花。
姜衛生在江衛明的介紹下進了一家還不錯的飯館,當大廚,一直幹到了退休。
如果他的工作生活就此畫上句號,從那以後享受悠閒享受退休時光,幫著兒子兒媳帶孫子,和老伴兒一起出去遛彎散步,或者養養花草,去茶樓喝茶看戲聽曲,他的生活會平靜且富足。
但這不是姜衛生想要的,他是江衛明的徒弟,是他師父唯一的徒弟。
他想要成為他師父的榮光,他師父的驕傲,當別人提起他不再說“那個姜衛生啊,是江師傅那個很聽話很孝順的徒弟吧。”,而是說“哦,是那個姜衛生啊,是江師傅那個很孝順很厲害的徒弟吧。”
六十歲的姜衛生和二十歲的姜衛生沒有任何區別,二十歲的他,可以半夜翻窗跑到江衛明家門口蹲一晚上等著拜師,六十歲的他,可以和老伴商量好瞞著兒子跑到北平來應聘廚師。
“認識?”江衛國覺得姜衛生這個名字有點耳熟。
“我徒弟。”江衛明道。
江衛國:???
江建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