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柱香的時間過去了,太后也不知喝了多少盞茶,焦躁難耐,豁然站起,“南蠻之地的女子都這般不懂規矩嗎?”
敬王撐開扇面,給太后降降火,笑語道“母后稍安勿躁,想是被什麼事情給耽擱了。”
桑夏兩柱香的時間才緩緩到來,外罩月牙白衣袍,內著淺粉色衣裙,烏黑的髮絲用紅色綢帶束住,發上只插一支白玉簪子作為裝飾,烏黑的頭髮垂順至腰,腰盈盈一握,自暮光中走來,與身後的彩霞融為一體,似披著彩霞的九天仙女,美的讓人挪不開眼睛。
言堇自是曉得她生的極美,是裹了繭的鳳蝶,卻不曉得,如此簡單素雅的裝扮也如此耀眼。
桑夏美的相當矛盾,神色中透著孩童的氣息,乾淨單純,可一步一行,卻像從紅蓮業火中走來,步步生蓮,步步帶著煞氣。
大殿裡,一雙兩雙三雙四雙眼睛都齊齊的盯著她。麟帝心被什麼東西輕輕撩撥了一下,言堇與敬王不由自主的迎了上去。
太后眉開眼笑,先前的焦躁此時蕩然無存,“生的如此俊美,傲慢一些也是應當的。”
桑夏站在階下,纖細的腰肢挺拔如松樹,雙目低垂,心裡思忖,細細品味太后的話,“原來生的好看,還有這般好處。”
曲公公見桑夏久未行禮,出聲呵斥,“大膽,見到陛下還不跪下請安。”這一聲呵斥,如同九天響雷,打破了大殿寂靜與安寧,亦嚇了桑夏一跳。
桑夏蹙眉,嘴唇微張,有些不解,頗為費解,“適才不是她說生的如此俊美,傲慢些也是可以的。”
“你你.....”曲公公被氣的說不出話。
“罷了。”麟帝擺擺手,“想來桑姑娘第一次來黎國,不懂禮數,莽撞了些也是可以理解的。”
麟帝腦海浮現桑夏的狂妄之言“樂止能當淑儀,我自然也能當得。”認定她貪慕虛榮,圖謀不軌。遂讓言堇娶了她,一來看看敬王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二來斷了此女攀龍附鳳的心,現下麟帝心裡卻是遲疑了,生了反悔之意。
見麟帝良久未發話,敬王率先出語,“皇兄容稟,一年前臣弟回長安看望舅舅,卻不料遭人突襲,昏倒路邊,險些喪命,正是桑姑娘路過救了臣弟,臣弟亦發誓,此生非她不娶,後久尋不見,本以為此生無緣得見,卻不料那日在宮中驚鴻一瞥,許是上天垂憐,圓滿臣弟未了心願。”
桑夏沉思了會,下山之時是在長安城待了小半年,不過她何時救過他,桑夏思索了半天也記不起有這號人物,忽而轉念一想,她救的人多了,又怎會人人都記得,遂抬頭,對上敬王情深意切的眼神,認真勸解開慰,“無妨無妨,我救的人多了去了,若人人都同你這般要以身相許,我豈不是自找麻煩。”
敬王一愣,言堇卻開懷大笑,“敬王怕是自作多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