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恩感覺自己墜入到無邊的黑暗中,在這個世界只有黑暗和他,他就像是犯了錯的頑童被家長關進了小黑屋。
海恩想動一動身體,但是他發現自己的身體完全不受大腦支配,這種感覺就像是得了重症肌無力一樣,他有些煩躁,有些困惑。努力的掙扎著,但是到頭來都是白費力氣。人就是這樣,渺小而無能。海恩開始回想起自己二十多年短暫的生活經歷,他總是嚮往著能有一天走出希望之光,走出牢籠。就算是等待他的是猛獸,他也要作為一名鬥士而戰鬥。但是人生怎麼可能總是遂願呢?
自從十年前那個事件之後,他們十個人剛剛被授予了英雄的稱號,被人們擁戴還不過幾天。就又以所謂的詛咒為名,不被重用。十年來他們的一舉一動都是在王國的監視之中。
海恩總是渴望著抗爭,但是每一次都是從一個崗位被調到另一個崗位。但是無論哪個崗位他都是無足輕重的小人物,而且他在安米爾舉目無親,無論走到哪裡都被以外來的流浪者看待。那些民眾敬仰的目光轉瞬間變成了鄙夷,當他走在大街上無數人在他背後指指點點,甚至小孩子都不敢靠近他,用看待怪物的眼光看待自己。這樣的場景一遍一遍的在海恩的腦海中重複放映。就這樣海恩回憶著自己那些不愉快的記憶,直到在記憶中他看到了一位滿頭白髮,身材佝僂的老人,那是他的老師。
海恩看到老人輕撫著正在哭泣的孩童,“海恩,你要記住,無論你遇到什麼難以解決的事情的時候,一定要冷靜,靜靜的冥想有時候可以為你找到一條道路。”就這樣哭泣的孩童冷靜下來盤腿坐下,靜靜的冥想起來。
海恩突然明白了,他放空自己的身體,讓不聽使喚的軀體放鬆下來,讓自己的大腦飛速的運轉起來,開始努力回憶自己到底是怎麼了。最近的記憶片段開始回放。終於海恩在自己最後的記憶中看到了滿身都是眼睛的使徒。一切如夢初醒,恍然大悟。
遠處的懸崖上,阿比斯顯得有些失望,他沒有想到自己的目標這麼弱。他本來也是想如果海恩贏了他可以趁虛而入,如果海恩輸了那麼他便不配作為自己的對手。
“哎,拉娜走吧,這個人輸了,我已經感覺不到他的盧特了。”阿比斯失望的抽出石縫中的長槍準備回去覆命。
“真不知道,愛莎那個小妮子怎麼會輸給這樣一個人。雖然那是一個鮑曼級使徒,但是也不過是一個剛剛進化的,實力僅僅比瑪薩級強一點點而已。居然打不過真是可笑。哼……”
聽著阿比斯的冷嘲熱諷,拉娜並沒有理會他。她一向對阿比斯有些意見,並且七宗罪中她和愛莎是唯一的兩名女性,兩人關係素日裡就比較好,如同親姐妹一樣,聽到愛莎被殺的訊息的時候,她也很憤怒,這次的行動,她本來想自己親自動手為姐妹報仇,沒有想到老大居然派了阿比斯這個混蛋來,讓他動手而自己卻要輔助他。
但是自從她觀看海恩的戰鬥那一刻起,她就有些不一樣的感覺。首先她感覺這個人很強,雖然海恩的盧特乍看上去並沒有多強大。還有就是她總感覺自己在哪裡見過這個人,一種熟悉的味道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是在哪裡聞過。
“這麼早下決定還太早吧。阿比斯。”
阿比斯輕蔑的摟住拉娜的脖子,“我說啊,拉娜,我知道愛莎的事情你很在意。但是我一直認為那麼弱小的人,不適合在七宗罪中。她死了,換個強大些的新人,那更是好事。”阿比斯之所以加入七宗罪,其實就是為了變強,他這個人覺得只有和強者為伍才能變得更強。
面對阿比斯輕浮的動作,拉娜自然有些不爽。他說得沒錯愛莎確實是很弱小,但是她的內心卻是很強大的。愛莎的進步是有目共睹的,在七宗罪中愛莎的進步是得到了曼哈爾特的贊同。這也是曼哈爾特一直維護這個小妮子的原因。
“阿比斯,你就這樣看待自己的同伴的嗎?如果你再多說一句,我就讓你變成一具冰凍的屍體,連冰棺都給你省了。”
拉娜散發著刺骨的寒冷,阿比斯識趣兒的放開了摟著拉娜的手。要知道這個冰美人可不是好惹的,他知道有兌現自己承諾的能力。
就在這時一股強大的盧特驟然出現,一個直徑一公里的結界出現在遠方。轟鳴的聲音讓大地震顫。再次眺望遠方,結界中的森林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汪洋。結界中心,海恩全身被水光包裹漂浮在驚濤駭浪之中。這種強大的盧特讓阿比斯的身體為之戰慄。
“居然是固有結界,看來我真的小看了這個人。沒想到啊!能使用連我都用不出的的煉獄態。雖然威力我怎麼樣,不過值得期待。”阿比斯激動地說道,顯然他有些興奮。要知道固有結界是大陸上罕見的招式,透過強大的盧特製造出一個完全受自己支配的空間,在這個空間中使用者就是神一般的存在。整個阿米爾能用固有結界的人,不過幾人而已。不過能用固有結界的人一定是強者,強者可不一定都會固有結界。
而拉娜更是驚歎的合不攏嘴,讓她不能冷靜的不是這個結界的強大。而是這個固有結界讓她想起了一點模糊的記憶。她一定見過這個結界,她更加堅信自己見過海恩,但是完全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一切太過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