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弗雷澤靠著樹幹坐著,兩眼盯著燃燒的火堆。其他人都已睡著,第一班守夜由他負責。樹林裡寂靜無聲,火焰的噼啪聲時有時無,弗雷澤的思緒萬分。
他想到了曾經的同伴們,黑鴉團的傭兵和烈風團是多麼相像,他們同樣都在不清楚自己將要面對的是什麼樣的危險前就已踏入了陷阱。唯一不同的是烈風團遇見了他,如此才避免了更大的損失,而黑鴉團就沒這麼幸運了,除了他自己之外無一倖免。
隨後他又想到了妮絲,一個懵懂無知的法師塔學徒,在經歷了無數劫難後終於實現了她的價值。然而為了拯救瓦利斯,妮絲卻犧牲了自己的一切,直到現在弗雷澤都不知道妮絲到底在哪裡。弗雷澤突然意識到自己這種有些漫無目的的旅途並不是真正為了阻止奈傑爾所作的罪行,而是試圖在旅途中發現妮絲行蹤的蛛絲馬跡,雖然這一切嘗試都是徒勞的。想到這裡,弗雷澤不覺眨了眨眼睛。
接著是曾經一起出生入死的同伴們,熟悉的面孔在弗雷澤眼前一一閃過,而現在這些同伴卻零落於天涯,除了斯坦他還知道去哪裡能找到他之外,其他人同樣不知所蹤。
最後,一個美麗迷人的女孩毫無防備的鑽入他的大腦,頓時一股撕心裂肺的痛苦猛然襲來,弗雷澤眼前驟然恍惚,幾乎要向一邊倒去,在盡力穩住自己的身體靠在樹幹上之後,思緒才又清晰起來。女孩瀕臨死亡,她哭著將自己最後的精神力注入弗雷澤體內,最後她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撫摸著弗雷澤掛滿血跡和淚痕的臉頰,說出了最後一句話,一句讓弗雷澤沒有徹底消沉下去而一直走到今天的話。
“奎艾,你把我一個人留在這個世界上真是太殘忍了,當時你要是沒說那句話就好了,我們現在應該就能在一起了。”弗雷澤閉起雙眼,最後回憶了幾遍女孩的音容笑貌,隨後眼睛猛地張開,將一切雜念拋之腦後,再次回到那個冷酷利落的魔劍士。
寒風吹過火堆,火焰搖曳不定,弗雷澤往火裡新增了幾根樹枝,火勢又旺了起來,漫長的夜晚慢慢的過去。
第二天一大早眾人就出發了,根據弗雷澤的判斷今天極有可能追上邪法師,所以一行人加快了步伐,連平時話最多的巴尼也閉上了嘴。昨晚弗雷澤根本就沒睡多少時間,但是對於他來說已經足夠,一連幾天沒有戰鬥已經讓他恢復的差不多了。
在經過一整個上午的行軍後,一個村莊出現在地平線,眾人不由得緊張起來,之前那個村莊的經歷讓他們心有餘悸。於是他們擺好陣型,由弗雷澤和傑奧夫走在前面,索拉爾和巴尼在中間,萊瑞亞手持弓箭走在最後,就這樣慢慢的靠近村莊。
在離村莊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眾人已經可以看清村莊的輪廓了,令他們驚訝的是竟然有人影在村莊裡走動,而且房屋並沒有毀壞的痕跡。
“難道邪法師沒有攻擊這個村莊?”傑奧夫不解的說。
索拉爾也疑惑的說道,“這個村莊在他們的必經之路上,以他們的行事風格不可能會放過的。”
“也許是他們也感受到了被我們追擊的壓力,怕在這裡耽誤了時間被我們追上,所以放棄了?”萊瑞亞在最後面猜測到。
弗雷澤微微皺眉,但是並沒有說話,而是繼續向前走去。
一直到走入村莊,一行人都沒有受到攻擊,村民們好奇的打量著眼前的這五個人,顯然這個地方很少會有外人來。
傑奧夫向一個村民走去。“請問你們見過奇怪的人經過嗎?”
村民舉起手指向他。“你們不就是嗎?”
“見鬼!”傑奧夫強壓住想要打他的衝動。“除了我們呢?”
村民笑了笑,回過頭指向人群中的一個衣服凌亂的男子。“他是今天早上跑來這裡的,說是有人要殺他,還說那些人把他村子的人都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