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氣不足。
他環視一圈,自己明顯是被關在了存善堂後院的柴房,眼前這兩個男人,他偷摸的看了一眼,姜忱瞧著倒是個好說話的,另一個麼,倒像個煞星。
他看向姜忱,可憐巴巴的求饒,「這位公子,我不過是個家徒四壁的普通人,你們把我抓來,我家裡也拿不出贖金,況且……」
不知想到了什麼,張昆忽然住了嘴,一旁的賀連鈞冷笑一聲,「況且什麼?你不要以為我們不知你到底做了什麼手腳,如若你肯老實交代,或許能少受點苦頭。」
賀連鈞本就生的有些冷硬,面色一沉更顯駭人,張昆本也不是什麼有骨氣之人,不過三言兩語,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交代了個清楚。
一個月前,他又一次輸光了從妻子女兒那搜刮來的錢財,喝醉了酒癱倒在路邊。
那日鹿鳴縣下了極大的雪,他只覺自己被凍得手腳生疼,整個人只留下了一口熱氣,哽在喉頭。
身穿黑色斗篷,看不清長相的男人就是這時候出現的。
他站在張昆面前,居高臨下,神色淡漠。
逆著光,張昆看不清他的長相,只覺得那是個年輕男子,說話時聲音清朗,卻又不帶有絲毫感情。
「這麼冷的天,你躺在這裡做什麼?」
年輕的貴公子,俯下身盯著癱倒在自己腳下的落魄男人,眼裡有好奇,有審視,卻無半點憐憫。
張昆這時卻有些想笑,他牙齒都被凍得發顫,喝了酒雙眼發暈更是看不清面前的人的長相,他哈哈大笑,「做……做什麼?我能在這做什麼,這位公子,我在這等著被凍死,我看你一身綾羅綢緞,定是出身顯赫,那你呢,你又在這做什麼。」
男人身後的侍從見張昆出言不遜,正想上前阻攔,卻被男人一個手勢攔了下來,他蹲在張昆面前,嘴裡撥出一口白色的霧氣,看向空無一人白茫茫的街道,「我在找一個能幫上我忙的人,我在等他。」
「聽公子的口音應當是京中人士,又見公子衣著華貴,想來定然是出身不凡,這小小的鹿鳴縣,哪裡有這樣的人物能幫得上公子。」
張昆已經被厚重的積雪埋了起來,那人蹲在地上,極力想要看清楚張昆的臉。
而後他輕笑出聲,「誰說沒有呢,我覺得你便可以幫上我的忙。」
「我?」張昆顯然不信,他甚至當著那人的面笑出了聲,笑聲裡帶著嘲諷,也不知是對自己還是對誰,「公子可知道我是誰?我張昆,是個賭徒賭棍,是個輸光了家產,將自己的妻子女兒賣進了窯子,還惦記著她們每日接客錢的混蛋。」
「這樣的我,能幫得上公子什麼忙?」
冰天雪地裡,張昆忽然卻有些良心發現,他想起今日自己去窯子裡問女兒要錢時,他那面龐尚顯稚嫩的女兒,把錢遞到他手裡時,還小心翼翼得問他,什麼時候接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