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掌櫃見來的是個叫花子,連忙從櫃檯裡鑽了出來,「哎,別進來,別進來,這哪裡是你來的地方,快出去。」
礙於朱天賜等人還在場,秦掌櫃倒是沒有說什麼太難聽的,那人聞言沒有絲毫要走的意思,反而從懷抱裡掏了什麼東西出來。
朱天賜雖離得遠,但他向來是個眼力好的,秦掌櫃原本還一臉不耐,瞅見那人從懷裡掏出來的玉佩,臉上頃刻便帶了驚詫。
「小主子……小主子,您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快別廢話,趕緊給小爺準備熱水,小爺要沐浴!」
秦掌櫃急忙應了,吩咐下人去燒熱水,也顧不上朱天賜等人還在場,自己跟著來人進了後院,一時間這家酒樓上上下下的人員都開始忙碌起來。
雖不知自己主家的小主子怎麼落魄成這樣,但來人手裡的玉佩,卻是主家獨有的身份的象徵。
生怕別人眼光不行,秦掌櫃親自出門,去了鹿鳴縣最好的成衣店,將店裡的店主也請了來,身後更是數名小廝,捧著成衣店裡最好的衣裳,只等著那人沐浴完挑選。
朱天賜在一旁瞧見了,上前一把抓住了秦掌櫃,氣吼吼的問,「我說秦掌櫃的,你們家這是鬧哪出?我們在這等了這麼長時間了,可不是來看他洗澡的!」看書菈
「再者,你確定那個叫花子是你家的小主子?你可別搞錯了!」
「錯不了!朱掌櫃的你有所不知,他身上的衣裳都是我們主家特製的面料,絕對錯不了,更何況他手裡那玉佩,可是我們主家未來的家主才有的!」
秦掌櫃著急去未來的主子跟前侍奉,可朱天賜畢竟習過武,一隻手倒像是個鐵鉗,無論秦掌櫃的怎麼用力,都掙脫不了。
他滿臉求助看向一旁的賀連鈞。
「秦掌櫃是嗎?你主家可是京城白家?」
「這位公子可是與我們主家相熟?」
賀連鈞聞言,不曾回答秦掌櫃的問題,只是對著朱天賜勸道,「罷了,這件事他也做不了主,還是等能做主的那主出來再說吧。」
說罷,他氣定神閒的坐回了桌旁,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秦掌櫃如蒙大赦,見朱天賜真的依言鬆開了手,自己忙不迭的跑了。
「好,那就聽你的,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聖,竟然敢擋小爺的財路」,朱天賜仍是一臉憤憤,還不忘問賀連鈞,「你認識他們這個小主子?」
賀連鈞沒開口,朱天賜卻忽然恍然大悟,「白,白……」
二人話音未落,沐浴更衣完的白小二已然在秦掌櫃的帶領下來到了前廳,他原本是聽秦掌櫃的說起,有人想盤下這件店鋪,可在見到賀連鈞的那一瞬間,面上的表情由氣勢洶洶變成了呆愣,而後大哭著跑到賀連鈞跟前,他原是想給賀連鈞一個擁抱的,卻被賀連鈞不動聲色的躲開了,只能抱著一旁的桌腿。
「表哥,我終於見到你了表哥,你可知道我這一路上為了找你,我吃了多少苦麼!我身上的盤纏都被人搶了,我都好幾天沒吃過一頓飽飯了!」
這白小二不是別人,正是賀連鈞舅舅的嫡次子。
賀連鈞的生母出身京城白氏,也是京中綿延百年的世家大族,賀家出事的時候,白家因有先帝御賜免死金牌而逃過一劫,可白家家主、賀連鈞的舅舅卻因沒能保下賀家,而陷入了無盡的自責,從那之後白家便新增了一條家訓,白家後人,往後再不許入朝為官。
十年前針對賀家的那場人禍,白宋時那年也剛剛繼任白家家主,他帶著白家眾人在宮門前長跪不起,只想為賀家眾人求的一個恩典,饒他們一命,可沒想到帝王之心深不可測,他越是求情,賀家死的人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