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此話說的不對,祖宗之法雖不可廢,但也不代表絕對是對的,這個世界在變,神醫門若想一直髮展,必須也要改變,一昧守舊只會使神醫門上下受限於舊的祖宗規矩,得不到發展。」
姜忱向來都是溫潤似水,倒少見他如此疾言厲色。
幾位長老都是姜忱之父姜洐的拜把子兄弟,姜洐夫妻去後,更是如同姜忱、姜甜二人的父母一般,照看著二人長大,所以姜忱一直以叔父之名稱呼他們,而幾人也是真的將姜忱當成了自己的孩子,精心撫養長大。
見姜忱開口,二長老更是氣的吹鬍子瞪眼,「你既然知道祖宗之法不可廢,那便不要再說這等荒唐的話,年輕人求新求變有想法是好事,但是神醫門這麼多年都是這樣過來的,這不也發展的越來越好麼!」
二長老是個急脾氣,更是個有什麼說什麼的急脾氣,「若是目前這個模式當真需要改變,這麼多年門裡又怎麼會發展越來越好?」
「二叔,話不是這樣說的,我不是說目前這個模式不好,而是眼下有更好的模式,我們為什麼不採用呢?若當真讓門裡的學生,一邊學習理論知識,一邊有機會下山歷練,理論和實踐相結合,於他們發展是有益處的。」
「少主,倒不是說變革不好,只是如今門裡上上下下近千號人,若是這變革不能將神醫門帶向更好的發展,這麼多人又當何去何從?」
說話的是三長老薑源,三長老從前是姜洐身邊的貼身藥童,自小跟著姜洐一起長大,因而與姜忱之間天然又多一分親近,見他也反對,姜忱頗有些頭疼。
幾位長老都是看著他長大的長輩,所言所行又確實都是為了神醫門著想,姜忱一時竟然找不到話反駁。
「幾位長老都說的很對,二長老說祖宗之法不可廢,是,神醫門十數年來,在姜少主和幾位長老的帶領下,確實是欣欣向榮、一路往上,如今不僅聞名於江湖,便是朝堂之上、尋常百姓間也都知道神醫門的鼎鼎大名,可見神醫門如今模式的優勢,三長老說的也是從神醫門的實際出發,如今神醫門上下近千人,姜少主與幾位長老所做的任何決定都關乎這一千人的前程,是需要深思熟慮。」
「你這女娃娃是誰?我們說話哪裡輪得上你插嘴?」
虞青枝起身站到了人前,站到了大殿的正中央,她與賀連鈞只有夫妻之名,並無夫妻之實,這會她沒梳婦人髮髻,二長老只以為她是門裡新招收的女子,倒是如此不懂規矩的女弟子。
「二長老不認識我是應當的,我不是神醫門裡的弟子,我也不是什麼達官顯貴,我不過是個平頭小老百姓,機緣巧合之下有幸結識了聖女,跟著她上山,這才能見到諸位長老。」
「幾位長老應當都是姜氏出身,敢問幾位長老,可知山下的普通百姓過的是什麼日子,他們可吃得飽飯?可穿的暖衣?可瞧得起病?幾位長老可知,山下想要找個醫術高明的大夫有多麼不易?」
「幾位長老不知。」
「因為幾位長老自大出生起便住在這蓬萊山上,姓的是這山上最至高無上的姜姓,又於醫術上有著至高無上的造詣,哪裡會懂世間升斗小民的難處?」
「我此次前來,並不是為了指責諸位長老,更不是為了惹諸位長老生氣,我是代表山下飽受苦痛折磨的鄉民,來與神醫門談個合作,只要神醫門肯答應在山下不同地點設立神醫門的醫館,讓山下的百姓有病可醫,一切費用由我來出。」
虞青枝幾句話皆是發自肺腑。
她自現代穿越過去,見一個普通的風寒都能要了人的命,實在是於心不忍。
「你方才說自己不過是個平民百姓,平民百姓哪裡來的錢在南朝各地開辦醫館?」
二長老凝視虞青枝良久,再開口時語氣已經緩和了不少,但言語間卻還是帶著十足的審問。
自然是因為我有能以物換錢的系統啊。
虞青枝在心裡腹誹,但是這話她肯定不能直接說出口,「二長老放心,我雖然不過是一介平民,但我在山下也有數間店鋪,雖說不過是起步階段,但已然開始盈利,後面我的店鋪會越來越多,足以負擔起醫館的費用。」
「你這女娃娃,倒是心懷大義,可老夫尚有一問,你是怎麼想到將自己開店的收入都用來開醫館的?」
二長老是想問,她如何捨得。
虞青枝心領神會。
她沉吟片刻,道,「我雖為女子,但生平有一志,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願在力所能及之處,為世人做一遮雨片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