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裡這麼想,面上卻帶了幾分為難,“賀家呢,賀……賀連鈞你如何說……”
“回大人,劉家人空口無憑,說我對劉家小姐欲行不軌,我倒是想問問劉老爺,他們有何證據?”
“劉員外,你可有人證?可有物證?”
“大人,賀連鈞要做此等醜事,必然是找了每人的地方,所以他才敢口出狂言,劉某今日只求大人做主,為小女驗明正身!”
此話一出,便是顧元侑也心頭一驚,並不是他不相信賀連鈞的人品,而是這劉大徹也太狠了些,他家姑娘今日若是真被驗了身失了清白,哪裡還有人會要她?
“大人,我劉家如今只求個公道,還望大人應允。”
聽到劉大徹這樣說,劉宋氏與劉秀兒都不免有些害怕,賀連鈞對她一向是敬而遠之,二人哪裡來的夫妻之實,更何況劉秀兒畢竟未經人事,聽到這樣的話還是有些惶恐。
“秀兒莫怕,今日有顧大人在,一定會給我們劉家一個交代的。”
劉大徹邊說,邊對著劉宋氏和劉秀兒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們母女二人安心,見狀劉秀兒哪裡還有不明白的道理,當即做出一副不堪受辱的模樣,哭訴道,“我一未出閣的姑娘家,又怎會拿自身的清白來開玩笑,大人若是尚有疑慮,自可找人來給秀兒驗身。”
“既然兩家各執一詞,那今日本官便做一回主,”顧元侑原本還心存一絲仁善,不願因此就毀了劉秀兒清白,但見劉家人不見棺材不落淚,他眼中閃過一絲冷意,問劉大徹,“只是本官對當地仍不甚熟悉,還請劉員外找幾個靠譜的婆子來。”
聽聞此言,劉大徹臉上閃過一絲得色,暗自得意每逢年節遞進衙門的“孝敬”沒有白費,讓他們劉家找驗身婆子,哪裡還能有賀家半分好處?
他手下的人心領神會,不多時便帶著幾個瞧起來低眉順眼的婆子來。
“大人,草民還有話要說,”劉大徹向前幾步跪在了顧元侑跟前,肥肉橫生的臉上也帶了幾分頹喪,“今日驗身若是證明小女早已不是清白之身,只求大人為我劉家做主,要賀連鈞休妻,迎小女入門。”
“劉員外這是說哪裡的話,今日本官既來了,便一定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
見顧元侑並不接自己的話,劉大徹面上閃過一絲疑問,但瞧見身後的幾個婆子,這絲疑慮便也被他甩在了腦後。
他這些年走南闖北也算見過些世面,今日回家得知劉宋氏帶著劉秀兒來賀家鬧事,他臨來之前便早已做好了充足的準備,這幾個婆子,要不是全家老少都在劉家的莊子上做活,便是兒子女兒在劉家為奴為婢,他深信今日之事萬無一失,因而並不將這點細小的疑慮放在心上。
幾個婆子得了劉大徹許的好處,進了賀婉月的房間,便急忙對著劉秀兒表忠心,“小姐放心,此前老爺已經囑咐過我們了,今日不過是走個過場,我們不會動小姐一根手指頭。”
“是啊,小姐畢竟是未出閣的姑娘家,怎能忍受這樣的委屈。”
幾人爭先恐後拍著劉秀兒的馬屁,生怕劉秀兒回去說他們一個不字,到時候全家只怕都要受了連累。
劉秀兒一臉嫌棄的環視了賀婉月的屋子,立馬有婆子殷勤的上前擦了凳子,滿臉堆笑,“辛苦姑娘委屈一會,這賀家當真是一窮二白,莫說是跟姑娘相比,便是跟我那不成器的孫女相比,也無半點可比之處。”
“可不是,這哪像是未出閣姑娘家住的屋子,倒像是個牲口棚子,姑娘在這屬實是受委屈了。”
劉秀兒是習慣了被人恭維吹捧的,即使她如今對賀連鈞有情,聽聞別人把她吹捧的高高在上,賀連鈞低入塵埃,內心還是帶著幾分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