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芳塵搖了搖頭,大大咧咧地道:
“我有什麼可裝的?我就是顧芳塵,從前是,現在也是。”
“以舅舅二品神道修為,應該不至於看不出來我有沒有在撒謊吧?”
寧送君臉色一變,神情變幻,但依舊沒有放下手裡的劍。
顧芳塵接著道:
“你奇怪的無非就是,為什麼我好像變聰明瞭,為什麼不像以前那樣又蠢又壞,好像變了一人似的。”
他看了一眼忽然愣住,肉眼可見地有些緊張起來的寧採庸,嘆了一口氣,很無奈地道:
“舅舅,這原因不是很簡單麼?”
“我都又蠢又壞了,顧於野都不肯放過我,又是下毒又是掏丹田,還天天找到機會就想用關禁閉來摧毀我的心智。”
他咧嘴一笑,眼睛裡卻毫無笑意:
“要是我還表現得像個正常人,只怕他就要直接殺了我,換一個傀儡來頂替我了。”
顧芳塵這番話說得輕飄飄的,然而其中資訊的分量,卻是重逾千斤。
寧採庸毫無防備,頓時愣住,然後如遭雷擊,猛地後退了兩步。
這些話,如果換成之間,寧採庸半個字都不會信。
但是經歷了這幾天的變故,寧採庸對自己這個丈夫的認知已經完全不同。
且這些話又是由顧芳塵說出來,當即衝擊力,不亞於世界觀的重組重新整理。
寧送君瞳孔緊縮,電光石火間,腦海中立刻就聯絡到了突然和顧於野相認的顧元道,沉默了片刻,沉聲道:
“你知道自己這麼說意味著什麼嗎?如今世子之爭,可還沒有塵埃落定,你就不怕前功盡棄?”
在寧送君想來,對方如此種種,其中一個重要的目的,必定是要保住這個世子之位。
但是他這番話一說出來,就等於直接自曝了。
顧芳塵直接敞開天窗說亮話,道:
“我的確不是顧於野的兒子,先前所為,無非只是為了保命,並沒有什麼前功可以盡棄。”
“顧於野以為我三年前才知道自己的身份,實則不然,三歲那年,我就已經知道了。”
他也不可能裝一輩子的原身性格,當下顧於野這一局已經輸了,他的處境暫時安全,也是時候給自己的變化一個理由,為自己拉攏更多的盟友。